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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莫允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急急地跑来，对着千叶上下一顿打量，神色紧张：“海灵，你没事吧！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要是动作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你呢，有没有伤到？”

千叶轻轻摇头，“那倒没有。”

目光幽幽地落在来往匆忙的人群，“我能救的人，毕竟有限。能真正帮到他们的，怕也只有城主才能做到了。”

莫允轻轻松开千叶的肩膀，神色莫名，“其实，他们能够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算好事。人们只有先保住性命，才能有机会谈其他的事情，不是吗？”

柔顺的发丝被北风扬起，纷飞乱舞，沾在她染着粉色唇脂的唇间，被轻轻染湿。

千叶与莫允当街对立而站，浅淡道：“若是战火一起，伏尸百万，赤地千里。那些百姓，同样无处可去。”

莫允亦不推让，目光将千叶深锁，“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城主。无论是战是和，我都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多说什么。我能做的，便是将我职责之内的事情做好。守好这座城，守好这里的百姓，其他的，已经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立场是什么吗？北漠真的要和西戎联合进军中原吗？”

莫允第一次避开她直直逼视的目光，“我不知道。大王给我的命令，只是做好军备防务，守好雷都。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

“是么？”千叶声色浅浅，却十分坚定有力，“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北漠真的和西戎联手威胁中原，我会亲取北漠主帅人头，然后再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闻言，莫允不可置信地望着千叶，心底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丝毫看不出对方说笑的样子，甚至千叶眼底慑然的精光，让他有些胆寒。

自己有生以来，三十年第一次想要真心对待的女人，居然开口便说要杀了自己，而且如此镇定自若，淡然无波。

难不成自己在她心里没有一点地位，自己所为她做的一切，也不能感动她一丝一毫吗？

莫允没有将悲伤表露，面上也是一片淡然之色，只是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千叶清澈分明的眼睛，似要望进她的心底。

赤木气愤不已地上前，为莫允抱不平，扯着粗噶的嗓子大吼：“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城主救你一命，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说出要杀城主的话来！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倒不如当初就让你在大海里自生自灭的好！城主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莫允扬手示意，“赤木，不必多说。”

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千叶，声色微哑，“你当真会动手杀我吗？”

千叶对上他深邃的狼一般的眸子，“你对我有恩，我自然应该报答你。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绝不会有任何异议。但我毕竟是中原人，是堂堂正正的中原子孙。家国天下，不可辜负。你与我的家国为敌，我别无选择。我也绝不会因为你对我有恩，而对你手软。”

莫允勾唇一阵冷笑，“真是狠心的女人。”

两人并没有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莫允率先退让，上前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秀发，发丝穿过他的指间，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让他有些心神恍惚。

指尖捻起一缕青丝，轻轻吻了吻发尾，神情格外虔诚。又紧了紧千叶身上的大氅，温柔地笑了笑：“天冷。回去吧。”

千叶眼看着莫允沿着借道，穿梭在杂乱的人群中，越走越远，身形莫名的落寞寂寥。

她摸了摸胸口，那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忍与愧疚。

入夜，千叶踏入房门便觉察到一丝陌生，又隐隐有些熟悉的气息。

玉手一扬，房内烛火燃起，影影绰绰间，千叶发现了慵懒地躺在床上的妖孽一般的男人。

微微蹙眉，语中隐含不悦，“又是你！女人的榻，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尤其我的榻，说不定里面藏着要命毒针呢。”

男人翻了个身，面对千叶，媚眼如丝，以手支颐，唇间衔着一株鲜红似火的蔷薇花。

一手将蔷薇轻轻拿下，递到千叶面前，眉眼间魅惑不减，语调浅浅，勾人心弦：“夫人的榻，为夫自然上的得心应手。就算死在夫人的毒针之下，为夫也甘之如饴。鲜花配美人，夫人可愿收下为夫的一片小小心意？”

千叶接过那株蔷薇，轻轻瞥了一眼，心下疑惑，居然是真的新鲜的蔷薇花！眼下寒冬腊月，风沙大漠之地，这货也不知从哪儿寻的。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靳如天自然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见千叶盯着蔷薇微微出神，讨好般问道：“夫人可还喜欢？”

千叶将蔷薇随手放在桌上，正色：“不会费尽心思，就为了送我一朵花吧？我可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

靳如天一个闪身，绕到千叶身后，咸猪爪毫不避讳地拢住柔韧的纤腰，顿时只觉手感出奇的好！

薄唇落在千叶耳后，呼出一口热气，语调愈发低沉暗哑，诱惑逼人，“夫人，为夫夜半与夫人相会，夫人怎如此冷淡？真是让为夫好生伤心啊～”

千叶不为所动，微微垂眸，望了一眼环在腰间不住揩油的猪爪，在手上施了几分气力，稳准地按住对方的手腕，骤然发力，向后一弯！

那厮反应极快，拍来制住自己的手，身形一转，本能地出手与对方过了两招，才堪堪停了下来。

靳如天望着千叶，面色又惊又喜，“你……你的武功……”

不等千叶回答，便自顾自惊喜地摇头笑道：“真不愧是我靳如天看上的女人！夫人，你恢复了武功，可想起我了？”

千叶不以为然，“自然是识得你的。登堂入室，言语轻浮，行事放浪，不就是登徒子嘛！便是我与莫允相处数月，他也不曾如你这般失礼过。你倒是一脸的理所应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