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际弯月高悬,回过视线,望进那双深情又带着点忏悔的眼眸。
季苍兰把额头贴在他肩上,沉默了很久,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声音挣扎又沉沦:“我会考虑的。”
但表情却不似声音一样混乱,目光清明又黑亮,静得离奇。
在车上的时候季苍兰额头贴在玻璃窗上发呆,闻炀问他在想什么。
他一愣,把上身倾斜过来,靠上闻炀肩头,说:“在想我们的以后。”
他的这句话发自肺腑,在此刻真的觉得被大雾环绕,看不到被弥漫雾气后的未来与结局。
“我们会有将来吗?”季苍兰在半空抬起手,张开纤细的手指缓缓合握了一下,却是水里捞月,只抓到了满拳空气。
闻炀顺势环住他的腰,低柔地笑了笑,吻在他发梢:“不要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季苍兰蹭着他点头,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在车子的微簸中沉沉睡去。
下车的时候是闻炀亲自把他抱下车的,他在温暖的怀里咕哝了一声,很快再次睡熟,被人动作轻柔地放进床里。
门很快阖上。
床上的季苍兰在黑暗中睁开眼,静静听了一会儿屋外的声音,把手摸进床垫里,掏出一个手机去了厕所。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响起一个鼻音囔囔的声音:“操!老子在睡午觉——”
季苍兰把淋雨打开,关了门坐在马桶上,声音平缓又淡:“他进去前绝对有东西放在我这里。”
“什么?”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清醒过来。
季苍兰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身边留着的东西,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只好说:“我想不到会是什么。”
对面问:“我们当年排查了一遍他留给你的东西,还有什么遗漏吗?”
“不知道,你们留意一下他在亚洲的动向,他突然来这里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我,”季苍兰捂着突然绞痛的胃,说:“我先挂了,他应该要回来睡觉了。”
“好,你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