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来,狱卒送饭过来,一碗青菜汤,米饭,和……炒牛……牛……
“这些都是上头的公公特意关照的,肉在我们这您是独一份儿的,公公特意为您添的,说是吃什么补什么,让您好好修养,今儿晌午一过就会有宫里头的人带您进去了,要我说您是有福气的,这宫里的差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您得感谢大人开恩啊”狱卒把饭放在那,又顺手加了几块肉到自己的碗里。
“大人?”
“我不清楚,公公是这么叫的”狱卒边吃边说。
“这不是皇上的旨意?”
“不是”
黄煜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成股的往下流,有气力地喃喃自语“父亲,我又比你好到哪儿去呢,不过都是被权臣玩弄的命数罢了”
三月二十一,巳时,黄煜被带出了大牢,跟着几个同样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穿过了朱墙下的一道小门,又窄又小——简直是狗洞——这便算是进了宫了。
在石板街上紧锣密鼓地走着,旁边一队一队全是如此,这就是紫禁城。
不一会儿,便到了太监居住的内侍所,修的还是如宫殿一般。进了小门,是一道外宽内窄的长廊,越往里面走越逼仄。
领头的公公说着;“宫里的差事可不是好当的,能当成什么样,全凭个人的造化,运气好的,便如同这样”说着便指了指左手边第一间房子,上面写着一个“严”字
“看清楚了,这便是东厂提督首领太监的屋子,打今儿以后,从这过必须得低着头,猫着腰,谁也不许往进瞅,被抓着了,小心你们的脑袋吧”
黄煜悄悄地往里看了看,装饰陈设绝不下陆府,真是如天仙宝殿一般啊!
“你们的屋子就在那”说罢便指了指最里头的两间房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那屋子紧挨着太监上厕所的地方,一靠近就骚气逼人,也没有人打扫,这里又是阴暗逼仄,让尿骚气在这小地方发酵吧。进了屋子,是六张炕,上面铺着草席,就算床铺了。依然是申时,他便躺在床上睡去了,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大抵以后都没有安稳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