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任轻笑一声,摇摇头,越过赵婉走进卧房。
卧房和冷月阁一楼的摆设相似,十分的奢华,但此时已经变得凌乱不堪,各种古董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有的已经完全碎裂。张正初的尸体被吊在卧房的横梁上,双手的十指被人残忍地斩断,还在往下滴着血。血滴在木制的地板上,和已经干涸的血混在一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这时,楼下忽地响起一阵骚乱声。宋任扭头透过窗户朝下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正拄着拐杖,被一名年纪大约不到二十岁的丫鬟扶着,吵着非要上楼。
张城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打了身边一名小厮一巴掌,道:“是谁让老夫人知道的?”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的小厮连忙摇头:“张管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张城也顾不上小厮说什么,赶紧“噌噌噌”地跑下楼,一边搀着老妪,一边劝道:“老祖宗,先让衙门的人做事吧,老爷现在有些……”
老妪跺了跺拐杖,声音嘶哑地打断了张城:“究竟是谁敢杀我儿?还有,不许那些不入流的仵作碰我儿子的尸体。”
宋任转头望向赵婉,发现她仍然一脸所谓地啃着苹果,似乎对于这种轻蔑的称呼已然习惯。
梁尚伸手招来两名衙役,吩咐道:“先将张将军的尸体从房梁上放下来,让赵仵作检查一下。”
两名衙役点头,干活去了。
不一会,张正初的尸体便从房梁上放了下来。赵婉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起尸体来。
半晌,赵婉站起身,指着张正初脖子上的勒痕,道:“这位位高权重的将军的确是吊死的。他口唇、脸颊、手足呈较明显的青紫色,是窒息死亡,脖子上的勒痕明显,成黑紫色。他十指伤口的皮肉向上紧缩,是生前被人硬生生斩断的。”
站在赵婉身旁的一名衙役闻言差点吐了出来:“赵仵作的意思是,十根指头是活生生地被砍下来的?谁会和张将军有这么大的仇恨,将人吊死也就算了,还要活着时斩断十根手指?”
梁尚一边抱臂,一边冷声道:“要说谁会和这位张将军有这么大的仇,恐怕数都数不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