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是想睡觉便有人送枕头,瞬间解了齐四的一块心病。
而这对于梁叛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他也正要查查这条来之不易的线索。
当下约定,今晚便由梁叛去踩这个盘子,谭三郎带人接应,就连齐四自己也要待在附近镇场子。
这是担心梁叛万一有个失手,齐四和谭三郎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解围。
商议完毕,齐四忽然拍了拍手,冲方丈外面叫道:“老孙,进来。”
方丈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神情有些拘谨的汉子来,进门便朝乾照和尚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叫了声“老帮主”。
冯二和谭三郎则看得目瞪口呆,这“老孙”他们都认识,是旗手总下面的一个头目,地位和冯二平起平坐,昨天也在晏公庙中,最后留下来的那两人中,就有他一个。
帮里所有人以为老孙是曹老刀的铁杆儿死党,冯二和谭三郎也不例外,谁知竟然在这里看见他。
两人对视一眼,对齐老大的手段佩服之余,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齐四没理会这两人的神情,转脸向乾照和尚道:“师祖,这是孙师叔家里的。”
乾照和尚点点头,说道:“原来是阿光的儿子,你是老几啊?”
老孙连忙答道:“回老帮主的话,是老六,我弟兄有七个,三哥和老幺过世的早,就剩我们五兄弟了。”
这个年头受到卫生条件和社会医疗体系的限制,孩子夭折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乾照和尚点点头:“嗯,你爹是哪年死的,我记得是丁未年秋天?还是戊申年?”
老孙道:“老帮主记性好,家翁是丁未年秋天走的。”
“唔……”乾照和尚只从喉咙里发出这么个声音,不言语了,从来冷厉的目光中显出几分伤感来。
他忽然对齐四道:“老四,老刀即便有天大的罪过,你瞧我面上,留他个活命。”
说完颤巍巍地爬起来,推开身后的一扇小门,扶着墙壁走进去,慢慢支撑着坐在门内一个草垫蒲团上,从里面将那小门关上,独自一个在那全光亮的小屋之中静静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