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惊讶的表情确实是懈可击;燕长风后来渐渐发现,他所有的表情都那样的完美自然,但是没有一个情绪深入他的眼底。
他套着一幅名为完美的皮囊。
“地窖,在他家的地窖。这里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村民也不怎么开地窖了,我观察了罗永富家的地窖和其他村民家的地窖,盖子上都覆着一层厚实的土,土的状态是长久没动而经常被人踩踏后形成的积压土质,但是我两次路过村长家发现他地窖都是新土,从砂石紧实度和沙土的颜色都比别人家地窖的土更松更浅,那明显是盖子被经常打开后人为覆盖上去的痕迹,村长家我上下搜查了一圈,没发现有能藏人的地方,唯一能藏人还不会被发现的就只剩下地窖了。”燕长风亮出了他最后的底牌。
少年愣了一会,似乎是没想到燕长风能观察的如此仔细,几乎是所有的线索都是燕长风一点点剖幽析微丝分缕解中发现的,到现在,闻人澄才真正的认识到为什么他能当上监视官。
“啊,对了,村长说他明天一早就要下山去镇子上准备大集的事情,要去一天多,我们可以明天去搜一下。”
燕长风手中动作一顿,‘啪’的一声将打火机关上,那一声轻轻地敲在了闻人澄心上,他两根手指夹着打火机转动,并没凑巧了的感叹,他淡淡的说道:“哦,是吗,那明天去看看吧。”
闻人澄沉默了一下,他总觉得监视官先生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又想起了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某个东西,难道——
不!不会的,他做的很小心。
但是沉默让他感到事情好像有一点开始脱轨,他不得不再次开口打破这片沉默“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燕长风平静的道:“等孙警官的电话。”
燕长风看了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老局长应该已经去了。
“二十多年前兰木村获得捐款的时候正是老局长当值的时候,那时候外来人极少,这群人从到这里再接触到陈村长直到最后进村捐款,肯定有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我已经找孙警官去和老局长落实了。”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不一会,燕长风的电话就响了,正是孙系打来的,燕长风接起电话,那面传来孙系敦厚的语音“诶,燕警官,我把你给我的图片拿给局长看了,您别说,虽然有点细微的差别但是整体很像,局长说那群人最后上山给兰木村送钱的时候就拿着和照片上很像的箱子去的,说是里面装的钱——”
闻人澄的听力没有慕池鱼那么好,他听不到电话里面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燕长风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直到挂断电话,燕长风脸色结出冰霜般的严肃。他紧握着手机,慢慢的揭开了最后的真相——”
“杜暖杜阳是被取了器官后伪造成意外被谋杀的。”
器官移植手术是现代医学发展上的一次革命式的进步,它赋予了数人第二次生命。同样的在它光辉而伟大的躯体下,却隐藏着人性最为丑恶不堪充斥着欲望黑暗交杂的可笑而荒唐的衍生品——黑市器官交易。
自人类进行了首次的心脏移植的尝试后,便在不断的试中人类发现心脏,肝脏,肾脏,眼球,角膜都成为了可以移动的生命源。在器官移植开始正式被世间接受后、这种在人类历史上前追100年可以称之为枯骨生肉起死回骸的技术为很多绝望的病人带来了第二次生命。但同样,有的人为了活下去筹码越加越高。人类永远逃不出权力和金钱的诱惑,在市场需求的刺激下他们终于将手伸向了辜人,他们用花言巧语用高官名利去诱惑着在生活中挣扎的人,甚至到最后他们连那伪善的谎言都不屑于提供,直接将手伸向了那些辜的孤儿、那些弱小的妇女等;他们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待宰的牲畜,将他们跳动的器官变成可交易的物品,用他们的生命作为换成金钱去‘拯救’别人的生命。
直至今日,器官交易扔在看不见的阴沟中恣意横行着。更不要说二十多年前,器官移植手术刚面向世界。那时各个国家的黑色势力如附骨之蛆一般疯狂啃食着社会和政治,将溃烂的腐肉一点点扩大。
那时西南山区混乱比,各种势力纠扎对峙,同时交通不便信息闭塞让这里成为了犯罪分子的天堂,摘取的器官经过他们隐蔽的通道送向各地,甚至可以迅速出境在更为混乱的邻国带上飞机送达世界各地的‘买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