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言把语音重新听了一遍,又看了看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23:05,这个时间纪托还在训练馆?
大半夜的,纪托要是让他去家里拿枕头,他肯定不会过去。但训练馆这个地点就很微妙,是公共场所,也没有避嫌的必要。
况且,他要是明天去拿枕头,今晚的觉又报废了,现在去拿枕头,今晚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困了好几天,生可恋,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抗拒不了睡觉的诱惑,他拧着电动车把手加速飞向纪托的私人训练馆。
陪练们看见他,依然热情地打招呼。
“言哥,挺长时间没见你过来,学校那边儿忙吧?”
许星言笑了笑:“还行。”
“言哥,吃点夜宵?”陈英俊指了指在桌上堆得密密麻麻的外卖纸袋,“老板点了很多,刚送到,我们吃不了。”
“不了,”许星言问,“纪托呢?”
“十分钟前刚和我打完实战,洗澡去了吧。”顿了顿,陈英俊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老板说有个枕头是给你的,在他更衣柜里。”
“行,”许星言点点头,“我自己去拿。”
淋浴间和更衣室连着,中间没有门,只有一张不透明的帘子。
淋浴间里淅沥沥的水声清晰地传到许星言耳中,他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和动作。
和纪托碰不着面儿最好,一个好前任,不该隔三差五去对方面前晃,哪怕有什么正当理由——更何况拿人家睡觉的枕头这事儿,听起来就不够正当。
训练馆不对外,平时进出更衣室的也都是熟面孔,这些柜子都没上锁。
第三排左数第三个,纪托的柜子。
许星言拉开它,如愿以偿地看见了那只白色的枕头。
纪托大概怕弄脏它,给枕头外面套了压缩袋,袋子抽成真空,枕头也被抽瘪了,看着有一点委屈。
许星言张开两只手,抱孩子一样抱出那只枕头,还搂着拍了拍,仿佛它真的会因为瘪着而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