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虚空拔刀（1 / 2）

这是一幅画像，苦月亮的画像。画中人天生丽质，国色天香，特别是画中那低首回眸的一笑，似乎带着钩子，要把岳扬的魂儿都勾走。这一笑，既是天生的，又是后天人为的，那种故意而又意的分寸感，能让人如坠深渊，觉得天地寂灭，只剩这一笑。

“苦月亮和她的母亲，母女二人在两代人中都是首屈一指的美女，现在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啊。岳小子，你有这个福分不容易啊！要不你就从了吧？”彭老头在他身边冷笑道。

岳扬连忙移开视线，心想，这哪是苦月亮啊，这分明是天底下最甜的月亮——不行不行，我的心又疼起来了。彭老头这是提醒我，人家用天鹅肉钓癞蛤蟆呢。一念及此，于是收拾心情，淡淡地道:“嗯，美则美矣，但是不如贝儿丰腴，倒也可以凑活着过日子了。不过——”

萧方回依然淡淡微笑着，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不同意。”这话不是岳扬说的，也不是彭昔归说的。现场突然凭空多出一个人，却是先前追杀他们二人的华服少年。那少年一只脚踩在一个土黄色的球上，意态慵懒地说道:“我不同意。这个女人我看上了，她就只能是我的。”

萧方回望向华服少年，皱眉道:“这位是？”

“黄昏圣殿，第十骑士，骷髅之吻。”黄昏圣殿禁止使用黄昏化之前的名字，所以华服少年只是报出了自己的称号。

“嗯。听说过。难怪神出鬼没的。”萧方回盯着华服少年脚下的球，怎么看都看不出那是一颗骷髅。他身后的人偶也慢慢露出半个脑袋，专注地盯着少年脚下的球。

“骷髅已经被我炼化了，整天踢个骷髅显得我多不正经。还是踢球更让女孩子喜欢，何况我的球技还是不的。”他脚一翻一抬，那只土黄色的球便悬浮在脚面上，缓缓转动。

“这球就叫骷髅之吻。我们踢一场，剩下的那个可以娶了苦月亮。”华服少年盯着岳扬，一抬脚，“骷髅之吻”飞速射向岳扬。

彭昔归伸手在岳扬身前一抹，便出现一道若隐若现密布符文的符箓，挡下了“骷髅之吻”。“骷髅之吻”被阻挡后既不反弹也不落地，而是高速旋转起来，如同一个钻头。随着它的高速旋转，数张牙舞爪的幽魂厉鬼从其中挣扎出来，作势欲扑。尖利的嘶叫声似乎能撕碎所有人的灵魂。很快，“骷髅之吻”便“砰”一声突破符文屏障，席卷着漫天破碎的符纸，继续冲向岳扬。然而就在它突破第一道符箓的同时，第二道符箓紧跟着出现，再次阻住了它，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呵呵，万重山啊——又见师兄施展万重山了，气度非凡不减当年！我第一次见识符盾万重山时，就是师兄用这招救了我的命。二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啊！”萧方回盯着不断破灭又不断闪现的符盾，似乎颇有感触。

“区区一个符盾，何况支撑它的还是一个跌境的糟老头子。就你这点儿道行，凭什么跟我斗？！”华服少年不屑地撇撇嘴，脚一动，又一个土黄色灵气凝结的球体被他踢出，迅速而准确地击打在骷髅之吻上，二者如水乳交融，“噗”一下融为一体。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球体接连出现在华服少年身边，被他以各种动作踢出，一个接一个击打在“骷髅之吻”上。华服少年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只见数个虚影在原地辗转腾挪，数个球体被他同时踢出。每增加一个球体，“骷髅之吻”飞旋和突进的速度便倍增，岳扬身前符盾被层层粉碎，破碎的符纸瞬间化为飞灰，接着又被强大的灵气场碾为烟尘。

压力翻倍增长，彭昔归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在境界上以下抗上，又是这种毫技巧可言的蛮力对抗，既便是借助符箓，也让他立刻处于下风。

岳扬紧攥着双拳，指甲已经抠进肉里，但他面色依然是平静的，平静地看着不断冲向自己的那个“骷髅之吻”，那里面不断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多少年了，因为自己不能修炼，就这么被老人保护着，眼睁睁看着老人为他流血，为他变得虚弱，他除了感动、自责以及日渐积累的仇恨，剩下的就是这份视生死的淡定了。

然而就在这时，山路上大踏步走来一个人。这人看似在走，却每一步都踏在空中，宛若御风飞行。与这种行云流水气质潇洒的走法决然不同的是，这人竟是山里猎户的打扮，老粗布的衣衫，配着草鞋，长得也浓眉大眼，络腮胡子，所以整个场景给人的感觉就非常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