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弋蹙紧眉,面色苍白。他的肩膀被子弹射中,汩汩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淡青的唐装,被雨水浸透,晕染开血腥的气息。
蒋聿洲抿直了唇线,扒掉身上的外套,把衬衫扯下来,紧紧的包裹覆压在伤口,压迫止住不断外渗的鲜血,声线微微颤抖,低声唤道,“孟书弋…醒醒…”
暴雨瓢泼,落在山林的枝桠上,发出沙沙的巨响,林中一片死寂。
蒋聿洲撑在孟书弋身上,持续的摁压伤口止血,涌出的血液浸透了衬衫,铁锈般的血腥味不断刺激蒋聿洲的感官,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几乎都要被绞断。
他紧紧的盯住孟书弋,不断的低声重复他的名字,试图唤起他的意识。
蒋聿洲从小在A城长大,A城四面环山,还没修路前,进出都要走山路,也会碰到袭击的猛兽。蒋聿洲经常跟父亲上山打猎,对山中的地势比较熟悉,也知道被猛兽咬穿的伤口要及时止血。但他从没有接触过枪,更别说给枪伤止血,他真的害怕孟书弋会出事。
“孟书弋…快醒醒…”
“孟书弋…”
感觉有一道低沉的声线不断在耳旁响起,孟书弋颤了颤眼睫,缓缓睁开双眸,潮湿雨雾朦胧了他的视线,他直勾勾的对上蒋聿洲的双眸,顿时心神激荡,被那双漂亮的眼眸摄住了魂魄。
那宛如沉墨的深邃的眼曈,饱满圆润的眼廓,微微下垂的眼尾。孟书弋忍不住呼吸一窒,那股深刻的熟悉感又翻涌起来,破碎的记忆在那一瞬间,如潮水般涌入,激起大脑中一阵尖锐的轰鸣。
时光流转,他的思绪渐渐飘散。
颠簸震动的面包车,封闭黑暗的车厢,孟书弋被反绑双手,身上被粗糙的麻绳束缚,紧紧的捆在一旁的铁杆上。
他缓缓睁开眼,被绑走的记忆一点点回拢。他闭了闭眼,剧烈挣扎起来,全身上下被勒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孟书弋垂下眼眸,停止了挣扎。他知道,他被绑架了,因为他所谓的父亲。
想到这,孟书弋还稚嫩青涩的脸被深重的阴郁覆盖,眸中浮现出深刻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