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柳随风戳中了我另一个隐痛——我当初识人不明,不知萧逸绝是个凉薄又处处留情的男子,只以为他真如我所见的一片深情。如今想来,他追求我的那些行为何等熟练?岂不正是他处处眠花宿柳练就的吗?
当我察觉他不忠贞的行为,便向他发难,逼使他与他的情人断绝来往,他当然是依从了。我曾向父亲诉过这份委屈,父亲却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是我太悍妒。
那之后,萧逸绝又换了情人,做得更隐秘,又被我发现,我还是逼使他断绝来往。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到父亲去世,我已经厌烦了他的出轨,懒得管了,只能安慰自己,尽管萧逸绝喜欢拈花惹草,可对我还是很好的。
后来,就是他诱我吃软骨散,废我武功,想将我毒疯、毒死的事了。
柳随风说:“骆姑娘,咱们直入正题吧!你把你的儿子送给我做徒弟,一定不是想安安静静和儿子共叙天伦的。”
我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复仇。”柳随风说。
我问:“你想利用我?”
柳随风摇头:“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鲁莽行事,害靖儿早早没了母亲。”
“靖儿?”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孩子吸引,“他叫什么名字?”
“你当年没有留下名字,我便擅自为他取了名,叫做柳靖。”柳随风说。
柳靖,靖儿,这就是我孩子的名字。作为母亲,我的心立刻就被这微不足道的快乐填满了。这一瞬,我忘记了仇恨,心中只有限喜悦。
柳随风拿住了我的弱点,他对我说:“我家有三间草屋,我一间,靖儿一间,正好还可以分你一间,你就住下来,隐姓埋名,说是我的师妹。”
06
我其实很想拒绝柳随风,可对靖儿的牵念使我如此软弱,就这样答应住了下来。
柳随风是个开朗温和的人,总有许多朋友来拜访他,我不得不以他师妹的身份待客。一来二去,他的朋友似乎误会了什么,把我当做三间草屋的女主人。有回,柳随风的一个朋友喝高了,醉中调侃柳随风:“你不够意思啊!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请兄弟们喝杯喜酒,还一直说自己没有家室,你小子,该多罚几杯酒才是!”
柳随风也不反驳,反倒是我急于撇清关系:“我与师兄并非大侠想得那样。”
“噢!也就是说,还没成亲?好,那更好!挑个良辰吉日,早点把喜事办了,咱们也好蹭杯喜酒啊!”
男人喝高了,总是口遮拦,我只能借口照顾靖儿退席。待柳随风的酒会散了,他满身酒气,跑来向我道歉:“师妹,我那几个朋友口没把门的,若是冒犯了你,还请恕罪。”
我低着头,叹息一声:“我不是你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