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巫国嫡庶严明,昔日娘与她往来甚少,念及同根生,当年逃出云巫时,才一并救出了她。
若她以姨母身份逼迫我儿行复国之事,我儿不必理会,若她行事过分,打回去便是。
云巫一族本是为挽救天下苍生而生,发展到后来已然变了性质,亡国是必然趋势,父兄也早有预料,同意云巫血脉以我为止。
若有人寻到你,吾儿切记,切莫行违背天道之事。
娘纵有不舍,也有停笔之时,盼吾儿乐遥,余生安好!”
谢酒缓缓合上信,用油纸重新包好,收进怀中。
她蹲下身,双手捂脸,一股巨大的悲痛在她心头肆意横生,有滚烫的泪水从她指缝流出。
吧嗒,吧嗒,吧嗒,一滴,两滴,三滴,由点成线,速度越来越快,泪水越来越汹涌。
三岁的孩童确实能记得有限,但是她记得貌美温柔的女子夜夜揽着她,低语,娘的乐遥最乖,好好睡觉,好好长大。
她记得英俊高大的男子,将她架在脖子上,双举着她的手在院中奔跑。
娘说,坐那么高,你莫要摔着孩子。
他说,云黛你放心,我会护着的,爹爹还要护着我家乐遥一辈子呢,小乐遥,是不是啊。
孩童咯咯笑着。
他亦跟着笑了,他说,云黛,你看,我们乐遥欢喜着呢。
爹爹,你失言了啊,谢酒在心里喊着。
“乖乐遥,爹爹要上阵杀敌,你跟着你娘乖乖待在家里,等爹凯旋回来后,爹爹再带你去藏宝,将来乐遥长大了,那些就给你做嫁妆。”那是他最后一次出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