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双穿着长筒袜的秀腿出现在倒车镜里,左脚开始一上一下地踩着地面,一头染成黄色的秀发随之抖动着,如果那些秀发不是被一顶牛仔帽套着,怕早随风飘扬了吧。
“往这儿倒,往我身上倒!”带帽黄发女子大声叫着。
她叫任佳?对是叫任佳,那天在门厅若市的候考大厅见到过,因为她有一头染黄的秀发而格外引人瞩目。
“倒啊你,你倒是往这里倒啊,往这边倒!”任佳再次喊叫。
坐在驾驶座上的郝识文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他腾出右手抓起毛巾擦了把汗,打开副驾驶的车窗,奈地说道:“我不敢倒,我怕撞上您!”
一阵微风扫过,倒车镜镜像有些飘忽,任佳在镜子里执拗地说:“倒车,你赶紧倒车!”
天空晴朗,郝识文口干舌燥,心情更是焦躁,他还以为刚才自己认怂的话任佳没有听见,于是大声说:“我害怕碰着您,您躲开!”
任佳再次跺脚,一味叫嚷:“倒,你快倒!”
郝识文把心一横,松开脚刹,车子向任佳站的方向倒去。
车子在距离任佳腿脚30公分的地方停下来。任佳一把打开车门,扭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甩了甩她那一头黄色秀发,结果由于牛仔帽套着,竟然没有出现秀发飞扬的场景。
任佳把手机对着郝识文说道:“你看看,你入库后右边压线了,这是回方向晚了,把车开出去,我们再来一次。”
郝识文出了一口长气,扭动车档,将扭盘指针上的”R”移动到”N”,黄色的喷涂有“教练车”字样的车子上叮叮叮响着的倒车提示音就不见了。
郝识文将档位最后移到“D”上,于是车子慢慢驶出“画地为牢”样式的“车库”,在正前方看不到七米线时他猛地向右打死了方向盘,当车身基本平直的时候,开始回方向盘,他两只手不停抓握回旋方向盘,显得手忙脚乱。
任佳看了郝识文一眼,悠悠说道:“你若弄不清回正时该回多少圈,那你往右打死方向盘时就单手打,左手放在最后的位置上,这样,回正时就有数了。”
郝识文脚踩刹车键,依照任佳的话单手再次往右打死方向盘,然后慢慢回正,样子显得非常别扭。他偷偷看了看任佳,见任佳脸上挂了淡淡的笑,知道自己做对了,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肩膀和横向线平行的时候停车,然后挂倒挡。”任佳声音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