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了,黎健德也不多待,和主任告辞离开,推开门时见到挡在门外的黎骁,父子俩相看两厌,连句话都没有。
赵怀夕手揣在兜里跟着走出办公室,黎骁视线落在他肿起来的脸上,男孩眸色复杂,这两天估计是疏于修眉,眉弓上长出一片粗短的毛茬。
明明是个浓眉,干嘛非要修成这丑样?赵怀夕移开眼睛,三两步跑进敞开的电梯,同黎健德并排站好。
电梯门再打开时,中年人脸上带着笑意,两人一同走向停车场,黎健德叹道:“今天真不好意思啊小大夫,让你看笑话不说,还把你给误伤了!哎……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师从那位老先生,真是不得了,前途量啊。”
“您谬赞了。小乌龙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吴奶奶恢复得不,过几天就可以办出院。”赵怀夕谦虚微笑,强烈的日光将他白净的皮肤照得透明,右脸上的红格外刺眼。“您要是有事直接打我们科室的电话就好。”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划过灰色大众车的车牌,揣在兜里指尖拨弄着什么,发出极小的咔咔声。
“哎,好,麻烦了。”黎健德拉开车门,“我先走了,下次见。”
“慢走。”赵怀夕弯起眼睛。
小赵大夫伤势严重却依旧坚守岗位,感动了整个住院部。吴秀娥再三道歉,心里是如何都过意不去的,赵怀夕安慰她:“我一个月到手还没6千,这一巴掌换来小半个月的工资,算起来我赚。”
此话一出,围观的老太太们心疼得都快哭了。
黎骁低着头削苹果,指甲长长了,中指上的库洛米被剪掉一半,黑耳朵消失不见,只剩一张凶巴巴的白脸。
下班后赵怀夕买了个鸡肉卷,到家时已经吃完了,他趴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半夜十二点闹钟准时响起。
他打开手机查找设备,屏幕上出现airps的图标,孤零零的一只耳机,离他只有四公里。
赵怀夕将黑色运动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端,戴上帽子和口罩。
行动代号:愤怒的水豚。
Start!
他打了个顺风车奔赴目标小区,也是个和芳邻花园差不多的老小区。天赐良机,他寻找的这辆灰色大众就停在院外的人行道上,这路是条小路,夏天行道树茂密的枝叶垂下来,将路灯昏暗的光遮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