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回答出乎意料:“我,我没想到会有人偷啊。现在想想,好像就是那个小男孩儿。我当时还好奇,这孩子该上学不去上学,怎么跑出来买水果了。”
“上学?”钟情想起昨天在派出所看到的报案记录,“是个学生?”
女孩儿摇头:“是不是学生我不知道,但年纪看起来,也就是初中生。他撞了我一下就走了,也没道歉。”
问得差不多了,钟情决定再去水果摊问问那个阿姨,看看她对小男孩儿有没有印象。女孩儿要了钟情的联系方式,说是再想到什么就给她打电话。
虽说没有哪个职业是绝对轻松的,但钟情还是觉得记者挺累人的。走了一天,她坐在大排档的遮阳伞下,桌子上有黑色的油污,椅子也缺了一角。
点的烤串和冰啤酒被大腹便便的秃头大叔端上来,钟情把啤酒盖卡在桌边,掌心一拍就开了。
绵密的泡沫在绿色的酒瓶里升腾,哈气水顺着商标纸向下流,嘬上一口啤酒,再撸个肥瘦相间的肉串,一整天的疲惫好像都是为了铺垫和渲染这一刻的轻松。
钟情揉着肿胀的小腿,给何未发了一条语音:“老板,我今天好好工作了,别算我旷工。”
“我听着你好像吃东西呢吧,我看你不是旷工,是换工作了吧。怎么,社会新闻部混不下去了,改行去做美食博主了?”
与网上流行的让人反胃的气泡音不同,何未的嗓音清亮中带着一丝沙哑,说起话来抑扬顿挫,低沉而性感。
晚风把烤炉上飘着的白烟吹了很远,有刚下晚自习的学生成群结队地来大排档打包烤串。
“我妈今晚不在家,我得多吃两串。”
“今天我请客,一人两串,不能再多了。”
“清子,你也太抠了。”
看着这群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叽叽喳喳的样子,钟情忽然就怀念起她的高中生活。
那三年并不美好,青春也不太热闹,什么轰轰烈烈、鲜衣怒马,什么爱恨情仇、诗酒年华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