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衿和刘西同不约而同的向前伸着脖子,活似两只要吃草的长颈鹿。
然后,两人又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手臂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手肘处还裹着纱布。
“这是怎么弄的?”程子衿问。
“何末。他追求极致的艺术,希望能展现一种真实的美感。你问我如何评价?他是一只有艺术天赋的禽兽。”陈星月又把袖子放下来。
她眼神游离,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们做这些,都是自愿的,你也可以去看看其他的模特。她们身上的伤,只多不少。这么多年,直到我坐在这里,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从未理解过他口中的‘艺术’。”
陈星月痛苦地闭上双眼,“我清楚地记得,每一次,我都很痛。他的粉饰能让我短暂忽略,却不能让我忘记。王娅的事情,我也很伤心,很意外。她当时背对着我,我们之间,只隔了一棵树。如今,却隔了一个世界。”
程子衿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离开?”陈星月笑得凄凉,“我能去哪儿?仔细想想,他也给过我许多,除了疼痛,也有金钱,有名誉,有快乐。至少在这里,我不需要流浪。”
“那你认为,王娅的死跟何末有关吗?”
“有时候,人们受伤了总要怪罪某个人或某些东西。可他们忘了,那些人是自愿的。如果你问,王娅的死,何末有没有责任?答案是肯定的。
他没有及时发现王娅出事了,没有保证模特的安全,甚至忽略模特身体上的一些不适。”
陈星月肆无忌惮地说着心中的想法,“但如果你问有没有关系,这我没法回答。像你刚才说的,要依据事实。我没有证据说王娅的死与他有关。”
“还有一件事,王娅的父母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杀了他们的女儿?”
“谁说的你就问谁,不要用别人的话来问我。你不是说把我列为重大嫌疑人吗?那我是不是该考虑请律师了?”
陈星月再次摆出防御的姿态,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