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前的走廊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上十倍,何未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程子衿最不会安慰人了,特别是安慰一个男人。他靠在何未对面的墙上,半天挤出两个字——“节哀”。
“实在抱歉,病人送来时生命体征微弱,我们尽力抢救,可还是无能为力,请您节哀。”
就在刚刚,医生宣布了何末的死讯,而此时手术里的女人生死未卜。
不知道对于何未来说,哪一件事更煎熬,程子衿想。
红灯熄灭,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程子衿拍了拍何未,示意他医生出来了。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重复着公式般的语句,看着何未瞬间垮下的肩膀,程子衿居然对这种无力感感同身受。
“孕妇已脱离生命危险,只是孩子——”
“医生,您说话怎么大喘气啊?”听到钟情没事,程子衿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家属,只是这种情况,除非母子平安,对于院方和家属,都不是好消息。”
“我……我能进去看看她吗?”何未身心俱疲,他现在,只想看看钟情。
“等下我们会送她到病房,家属可以在病房陪护。”
钟情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爸爸追在她身后,边跑边喊:“囡囡,等等爸爸。”
麦田似乎没有尽头,她鼻尖发痒,心想,我要赶快跑出去,鼻炎又犯了。
突然,她看到一大片倒下的麦秆,爸爸躺在上面,鲜血把一地的金黄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