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傅偏楼,这里的谁都一样,011也一样。
他要回家,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正常的生活里去,绝不能有半分动摇。他不能把一本书当成真实,即便这些人和真实地活着没什么两样。
“我从来没打算和傅偏楼培养感情,”谢征对011道,“不是说过这孩子是我的东西。”
“我要的是完完全全地掌控他人生也好、生死也好,他不能违逆我,不能离开我,不能出任何差错,必须安安稳稳地作为凡人活到五十年后”
他忽然嗤笑一声“011,你是叫救赎系统来着吧很可惜,我不会救他,而是会毁了他。从被买下的那一刻起,注定他此生都是我手心里的纸片,除非我死,否则,我就是他的主人。”
011听得一阵发冷,像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位宿主。然而扭头一看,“主人”正小心仔细地给“纸片”伤处抹着药。
不知为何,它刚悬起的心又放下了这样或许也不错吧。
“”谢征愣了愣,他以为凭011的傻白甜程度,肯定会大肆批判他的残忍行径,毕竟他可是准备支配刚刚脱离苦海的boss。
结果却莫名其妙得到了支持
不过这么一来二去的,他心里火气倒散得七七八八,逐渐平静下来。
说到底,就算想把傅偏楼看作纸片,他也不可能对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宣泄愤怒,尽管这个孩子握有足以威慑成人的武器。
抹完药,谢征绕到柴垛前,俯身给人系好衣服,边系边问“还有哪里”
少年摇摇头。
谢征目光扫过他的下半身,他猜测傅偏楼应当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忍受着父母的虐待殴打,兴许是不想被别人发现,爱往被衣服遮掩严实的地方招呼。
比如脖颈、手和小臂就光洁一片,大臂乃至肩头,以及后背都有不少痕迹。既然如此,大腿这样私密的位置,会一点伤都没有吗
“你不说,我就当没有。”他盯着傅偏楼的脸,那长长的睫羽忽闪一下,下意识垂下去遮住瞳孔,略显心虚。
谢征心里大概有了点数,将药瓶往少年手里一塞,蹙眉道“你身上乱七八糟的伤,我不多问。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做过什么,为什么你会被卖去牙行,我也不多问。”
“我这个人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不用指望我会可怜你。你只要记住一点我花钱买下了你,你必须听我的话。明白吗”
像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直白又不客气的话,傅偏楼握紧瓶子,呆滞片刻,才犹疑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