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第一次被打破,是傅偏楼被爹娘送给堂舅的那天。
纤细瘦弱的少年逃不开成人的力道,被肥腻大手包裹住手腕,朝屋子内间拖去。
傅偏楼不是一张白纸的孩子,他清楚对方想做什么坏事。
从十岁到十三岁,三年来,每回堂舅登门拜访,他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钻过鸡窝,爬过树,甚至是村口黑漆漆的水缸。
哪怕过后会被爹娘责罚打骂,也比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得多。
他不是没有和爹娘提过,也清楚爹娘大概从他避之不及的态度里瞧出来些端倪,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默许了
说着“他是你堂舅,你怕什么”对他的遭遇装聋作哑,有时还会将他锁进柴房,以防他躲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不到人。
就像做游戏,没有尽头的恐怖的游戏,输掉的惩罚是堂舅不经意摸来的手,和爹娘漠视的谄媚。
那个男人享受着猫捉老鼠的乐趣似的,陪傅偏楼玩了三年。
终于,面对身量慢慢抽条、如同枝头花骨一般含苞待放的堂外甥,他按捺不住邪心,和傅爹傅娘提了过继收养的事。
他们会把你送给他,别侥幸了,跟我一块离开这儿吧魔循循善诱。
折磨身心都三年过去,傅偏楼早已不复过去的天真,闻言只犹豫了半日,就决定按照它的提议,收拾东西趁夜离开。
却被发现了。
“你拿着这些东西,是想到哪里去”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把你好吃好喝地供这么大,养条狗也比养你有用”
“孽障孽障”
盛怒的爹娘把他绑在柴房里,锁上门轮流看守,直至几日后,堂舅来将虚弱无力的他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