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傅偏楼还是上前敲了敲门,略略紧张地唤道“杨叔杨婶是我,谢宝宝。”
屋内传来一阵响动,不久,屋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杨婶有些憔悴的脸。
她依旧笑着,却显而易见的勉强“谢家娃娃啊,好久没来了,天气转凉,赶快进屋吧。”
傅偏楼跟着她走进去,杨叔也在,正在桌上一字排开铜钱,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
“这也不够上京啊家里还有什么能变卖的”
“哎呀,你个冤家,干什么呢这是,多埋汰”杨婶慌忙上前收拾起来,埋怨道,“上京上京,京城有这么容易去吗光是一路坐牛车的盘缠跟干粮就不少,还有入城税”
“那还能不去看看情况吗”老杨唉声叹气,“飞鹏他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个他课业出众,一准要中的么”
“哪儿那么容易尽听那些没着落的话一准要中,你怎么不去中个回来”杨婶没好气地骂,“飞鹏这才第一回考,他还年轻着呢,信里不都说了,打算继续和先生在京城读下去,你别瞎给孩子添麻烦”
“下一回就又等三年,三年又三年的,飞鹏这都及冠了,还没娶妻,再往下,还不成怎办”
“人家孩子爱读书,爹娘百般乐意,怎的到你这边就咒他了”
“我怎么咒他了”
见两人叉腰瞪眼地要吵起来,傅偏楼忙挤进中间打圆场道“杨婶,杨叔,你们别激动,急坏身子就不好了。”
“谢家表弟啊,”杨叔这才注意到他,尴尬地摸摸鼻子。
傅偏楼问“杨大哥寄信回来了么”
“是啊,前两日邻村人给带到的。”杨婶转身,从抽屉中翻出一个盒子,打开来取出最上边一封递给他,“谢家娃娃也给看看找了那老秀才,不知他有没有诓我们。”
接过信,傅偏楼情不自禁小小抱怨了句“去客栈找我,或者找我表哥就是,那老秀才还要钱呢。”
“这不是”杨婶讪讪一笑,没说下去。
傅偏楼能明白她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