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本就嘈杂,傅偏楼没听清,疑惑地挑起眉。
“我说,”俯身过去,谢征勾起遮住他侧颊的傩面,贴在耳边又重复一遍,“哪里赚的银钱,敢这么花”
热气氤氲,傅偏楼往后瑟缩了下,脊背靠上墙角,才发现避无可避。糖葫芦的糖衣崩碎在齿间,甜得发腻,又酸到牙疼。
“善功堂发个牌子。”他含糊地咬着字,“仙山俗物不值多少,有的是富家子弟乐意换人情啊。”
语气倏尔兴奋起来“谢征,你回头”
谢征回过头,一束烟花腾空而起,绽放在眼眸深处,万丈红尘纷纷落落。
“我听琼光说,问剑谷近处,就数此地年节最为盛大,还会放烟火。”傅偏楼问,“好看不好看”
谢征点了点头,说“不错。”
“那,”傅偏楼笑着,呼出一口白气,“生日快乐”
人声鼎沸,他无法置身事外,便也坠入红尘之中,唇角浮现出浅浅笑容。
“嗯。”
夜市灯笼挂了一排又一排,亮如白昼。
没有下雪,晚间庙会依时而开。
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小袄,拖家带口,不时有幼子被路过傩人狰狞的面庞吓到哇哇大哭,亲人反而开怀,抱着他直哄“去了晦气”。
“有意思”
见傅偏楼又用假面骇了旁边的孩子一跳,谢征摇摇头,幼稚。
傅偏楼哼笑道“我这是送喜呢。”
他身上总是烟火味儿极重,贪玩贪嘴,看见什么都想试一试,连带着冷清的谢征也沾染了人气,不再与世隔绝。
他们戴上鬼面,行走在人群中,就如同寻常的凡人,过着寻常的除夕,寻常地庆祝着身边人的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