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府的长子和次子操办了所有的丧事,倒也简单,只因丧仪的几日根本门可罗雀,只有夏洵异来添了两根香。
转眼到了入土这日,雨棠原本想去送父母最后一程,可兄长告知她只有男子方可上山送葬,雨棠一听,只好唯唯诺诺等在家里,远远瞧着兄弟们扶父母的灵柩上山。
偌大侯府便只剩下几个没入罪的女眷坐在花厅里等。除了雨棠,便是长子和次子的母亲和妻子。长子的母亲姓周,次子的母亲姓齐,都是侯府的老人,是侯爷成亲前的通房丫头,夫人进府才开脸的。素日里,雨棠只待在正房,与这两位小娘并不熟悉。夫人在时,这两位也算是本分的。年长之后,只深居简出,常相伴着去寺庙礼佛。
两位小娘与她颔首示意后,一时间,花厅里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周小娘想到了什么,与齐小娘对视了一眼,向雨棠说道:“四小姐行囊可都收拾好了?”
雨棠只以为是关心,笑着点点头,回道:“收拾好了。小娘们行囊可也收拾妥当?”
两个小娘笑道:“皆收拾妥当了。”
周小娘继续道:“四小姐可有同路之人?”
周小娘这么一问,雨棠才想起来,对呀,收拾了行囊,去哪儿呢?
齐小娘接过话茬笑道:“四小姐哪需你费心,多的是好去处的。那夏姑爷这几日不是都在府里忙活吗?”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雨棠竟是一句话也插不上,两只手搓着衣角,竟然登时就涨红了脸。
从前在侯府,雨棠身份尊贵,侯爷夫人又治家严明,颇有威信。这些小娘以及庶出的兄弟们见到雨棠,都得要恭敬行礼,如今时移世易,乖巧大小姐的第一记当头棒喝就来自于自己的亲人。
可笑这嫡出又如何呢,女子法独立生活,只得依附男子,一向并不亲厚的兄弟,自身难保的他们还会管雨棠吗?
雨棠忍着泪正低下头思忖着该怎么办,她们自己倒先吵了起来。
“我们也是借了在老大媳妇儿家一个三进的院子,已经带了芳儿,如何还能照顾老六?”
“我们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只能住到老二媳妇儿家的前院去落脚,如何还能带上老六?老六个奶娃娃还要找奶子,蓼汀那种地方,去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