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乐跟在他后面走着,一时语塞。她似乎有些气恼,小声嘀咕,“你也可以当做从来没有认识我。”祝春山当做没有听见。
他们逐渐远离繁华的主街道,走到了许长乐从未见过的大城市的街角巷落,这里褪去繁华,简陋又安静。祝春山在一间普通的屋舍面前停下来。
许长乐推门进去之后发现院子还挺大,的确是野生客栈了,反而有些好奇。养尊处优在侯府生活十五年,她还是第一次外出住客栈。
祝春山用从山上背下来的大半只野猪,跟老板换了两人一晚住宿,两顿饭,一点零钱。两人各自去房间安顿好,就一起下来吃晚饭。
几碟家常小菜,一勺花生米,祝春山还要了一壶酒。许长乐没有见过祝春山喝酒,掠过一丝惊讶的神情。
祝春山灿然一笑,“自古英雄都爱酒,酒不豪杰。”他给许长乐也倒了浅浅的一杯,“小姐也可以尝一口,喝酒也不是男人的专属。”
许长乐嫣然一笑百媚生,发丝微微飘扬,豪气地抓起酒壶来给自己满上,“来,敬春山哥,敬我自己!”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像喝水一样。
看得祝春山惊愕,这酒是烈酒,这么猛喝,可能会一命呜呼,他不由得眼中蒙上愁云。看来等这顿饭吃完,他还有得忙。
许长乐一杯酒喝完,还神色如常,眼眸清明,只是微微泛起红晕,“春山哥,我真心敬你,三次救我于生死瞬间,你为我受累,我一生感激。”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上,“今天喝酒不如喝个尽兴,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有今天还有没有明天。”她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想要保持清醒,不自觉摇了摇头醒神。
“春山哥,不管你为什么对我好,我都感激,如果你想要回报,我可以把命赔给你。但是……”她犹犹豫豫,声音悄悄低垂了下去,脸上泛起绯红,“请你不要对我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祝春山打趣地看着她,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但仍是微笑着看着她。
许长乐又兀自饮了一杯酒,泪眼随着心绪涌上来,声音沙哑深沉,“我有过心上人,也有过婚约,可如今这些都灰飞烟灭了。现在我心中,只有灭家之仇,还有……玉佩……”
她的身子有点摇摇晃晃了,眼皮已经沉得抬不起来了,昏昏欲睡,却倔强地撑着瘦弱的身躯,仿佛还有很多话想说。
祝春山倒也不吃惊,她趁着酒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取下她手中紧握的酒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快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不然光喝酒会难受的。”他把菜夹到她碗里,看她乖乖地吃起来。
许长乐逐渐晕得有点抬不起头了,祝春山还坚持给她夹菜,让她再吃几口,“今晚是我的失误,我只是打趣逗逗你,没想到饭还没吃,你就把自己醉成这样。我的……多吃点,睡着了也不饿……”
没吃两口,许长乐不经意推翻了桌上的酒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祝春山奈,自己狼吞虎咽,把一顿好菜急匆匆下肚,然后扶着许长乐回到她房间了。
许长乐还有点闹腾,她从未喝过酒,更从未醉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