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执年在茶馆喝茶,听到旁边的人说,镇北将军许尘光从北境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立下血誓,兵权,后人,还日日面对帝王之子、要教导他一身武艺和军事才能。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是啊,镇北将军一身铮铮铁骨怎么能忍受这份气?”茶馆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都为镇北将军感到憋屈。
许执年气得手抖得厉害,不慎把杯盏中的水洒在桌子上。他怒从心中起,浓密的眉头紧锁,瞬间捏碎了那只茶杯。他把茶杯碎渣紧紧地攥在手里,逐渐握紧成了拳头,指缝之间滴下鲜血。他把碎银一拍,放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走出茶馆。
夜间下起来濛濛细雨,雾气缠绕宫墙楼宇之间,比往常有点看不清。整个皇宫似乎比以往清冷了许多,除了各处宫门守门执勤的侍卫,宽敞的路上、各处庭院里,早早就没有了人影。
召明帝还在紫烟殿批阅奏章,室内灯火长明,书案上总是堆积着永远也看不完的奏折。细雨微微敲着窗,一阵阵风吹进来,烛光摇晃,好似受惊了一般。
刘公公细心地过来,轻轻关上窗,嘴里还念叨着,“陛下屋里这四面的窗,老奴傍晚见到快要下雨,就都关上了,怎地现在又是支起来的呢?”
召明帝略显疲惫的脸上,却因着刘公公的自言自语发笑起来,“不是你老糊涂了,只是刚才朕觉得有点闷,就又把窗打开了,让风吹进来一会儿,清醒清醒。”
刘公公站在一旁,关切地说,“时辰不早了,陛下定是累了,今儿个就早些歇息吧。您长年累月都睡得晚,还是要保重龙体呐。”
召明帝一副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叹气,忧心忡忡地说,“这把龙椅,不是那么好坐,稍微不坐稳,就会掉下底深渊。如今荣盛侯府功绩过高,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以保天下太平。”
刘公公扶起召明帝站起来,在屋内慢慢踱步,坐久了明显他的身子有点僵硬,刘公公一边给陛下端上一杯热茶,一边宽慰说,“陛下英明神武,所做的决定都是看得长远,于国有益,您不必太过感伤。”
“现在宰相府、宁远侯府的权力比以前更大,朕得稳着他们,也得防着。朕的皇兄虽远在千里,也不见得安分。还有朕自己的亲儿子,自从把二十万玄翼军的兵权交给他之后,他也不同以往了。还有诸多天下大事,桩桩件件都不省心哪。”召明帝喝了一口茶,又叹气道。
刘公公是从小陪着召明帝一起长大的,是他身边最信任的宦官,因此刘公公在皇宫的权力也颇大。只是他这人懂节制,知礼法,惯常会察言观色,各种好处也拿得,倒也不得罪人。最关键的是,能把召明帝哄得很好,偌大的皇宫里,刘公公是他唯一能说知心话的人了。
“陛下把大皇子培养得这么出色,又是父又是君,对大皇子要求自然是高一些。现在也为小皇子做长远计,送他去学镇北将军的本事,等小皇子长大以后,肯定比大皇子更出众,更能独当一面。”提起小皇子萧煦辰,召明帝浮起了笑意,未来还是有希望在的。
这时外面侍从来报,“陛下,陌贵妃求见。”听到这个名字,召明帝的脸又沉了下去。
侍从见陛下不悦,又弱弱地补充道,“贵妃见陛下日夜操劳,担心陛下的身体,特意熬了燕窝汤,给陛下补补身体。”刘公公挥手使眼色示意侍从下去,那侍从便悄悄地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