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明帝传口谕要召见郑期,并暗示他有一位故人,等待与他见面。郑期虽不知是谁,但却万分盼望是许长乐,虽然可能性渺茫,但他愿意寻找着万分之一的机会。接到旨意,便准备启程。
宰相郑崇峦立即就知道了宫里传旨来的消息。他最近收到情报,知道召明帝给荣盛侯府治罪,忌惮武将功高盖主是其一,寻找前朝宝藏才是最直接的原因。
如果宝藏泄露,即使荣盛侯府不反,得到财富的人也有实力反了,这令召明帝惊心。召明帝谋天下时,发动宫变,前朝皇帝和皇后甘愿赴死,那时皇宫内库已清空。原来,暗中早已有所安排。召明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
郑崇峦唯恐陛下召见与此有关,派人给郑期送了一盒红枣桂花糕,让他带给郑皇后,并暗中传话嘱咐他,“陛下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先别着急应答,就说宰相府的事你做不了主,回来禀报给我即可。”
郑期对祖父的传话恭敬地回答,“孙儿知道了。”但是转身出门,坐上车辇,他就沉下脸来。这个偌大的宰相府,胜似皇家别院,富丽堂皇,然而却只唯权唯利是图。
来到皇宫,召明帝在太和殿等着他,他行礼跪拜之后,召明帝似乎漫不经心低对他说,“朕有笔生意想和你谈,如今抓到逆贼余孽许长乐,正关押在地牢里。她身上藏着一个关于前朝的秘密,但是他不肯说,如果你能让她告诉朕,你提任何要求朕都满足。”
郑期很意外,竟然是派他去当说客,也真是太看得起他了,他苦笑道,“回陛下,自从许长乐从宰相府被抓逃走之后,外界都传她坠崖而死,尸骨存。当日她孤立援,我却袖手旁观,即使她活着,恐怕也对我及宰相府恨之入骨,您凭什么会认为他还会信任我呢?”
召明帝倒有耐心绕弯子,不疾不徐地说,“试与不试,在你一念之间,但你只有这一个机会见到她了,朕不介意再让她死一次。前几日,朕派人去套取她的信任,她竟然烧了一个将军的府邸。这样歹毒的女子,可能也没人愿意与她有瓜葛吧。”
郑期眼神掩不住惊讶,没想到轰动全城的海府被烧,是许长乐的杰作,不过这不像是她的能做出来的事,其中或有隐情。他明白这是唯一的机会见到长乐,只好点头答应。
召明帝命人带许长乐到赏心亭,郑期也跟随侍卫过去。郑期等了半晌,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来了,但是她已失了昔日飞扬的神采。
多日不见,许长乐脸上瘦得皮肤紧贴着骨骼,显得苍白而透明,没有血气。显露出尖锐的下巴,却比以往多了一些凌厉之气,而更显得有风骨。
郑期看得有些出神,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呆呆地站在那里,低声呢喃道,“长乐,长乐,真的是你吗?”
许长乐面表情地走过来,进入赏心亭内,在石凳上坐下来。她已猜测出召明帝的用意,只觉得这场戏实在是尴尬。她佯装若其事地说,“郑公子,别来恙。”
郑期感受到称呼和话里的生分,心里深深被刺痛,他眼中的悲伤欲流出眼底,眼神却片刻不离开她,说,“当日听说你坠崖,我法寻你,日日痛心,夜不能寐,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一些什么,是如何度过那些难熬的时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