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刚入京城,又恰逢中秋,各坊客栈已住满,转了一整天,才在永和坊云来客栈写到一间房。那犟驴驮着箱笼随她逛了一天,不乐意了,在客栈门前尥蹶子撒野,不想撞上一位牵马正要进客栈的客官。
那客官不仅没怪罪,还帮她将散落的东西归置好,也没讨赏讨谢便默不作声地走了。胥姜当时疲于应付那犟驴,没看清楚人,只胡乱道了声谢便身让他过了。
那人竟是楼云春?
“这面腰牌……”
“与你身时绞在我的腰牌上了。”
本来想着还给她,可当时他附近办差,抽不开身,她又早出晚归时时不见人。一来二去,又将腰牌落在宅子里,便从此搁置了。
后来有机会还,却不想还了。
“竟是这般阴差阳。”她又猛的记起楼云春给自己的那面腰牌,心头闪过一个猜想,便拿起锦盒里的腰牌问:“你赠我那块腰牌,可是当日绞掉它的那块?”
楼云春点头。
胥姜的心咣当一声,一时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楼云春捧着她的手,摩挲那块腰牌。
初次见她,小娘子带着那么多东西投奔客栈,只觉得不容易。何曾想过她会在自己心头修屋筑巢,一落地便不肯走了。
两人脉脉对站好一会儿,胥姜才道:“你既将它绞了去,便好生收着吧。”
楼云春将腰牌放回锦盒,又摸了摸她腰上那块,发现两块腰牌虽样式相同,刻纹却不同。
便问:“那块不是你刻的?”
胥姜垂眸看去,“我师父刻的。”又道:“我师父便是折云。”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偏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