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逸唠唠叨叨,婆婆妈妈地,总觉得好多话还沒说完。他总是担心,月儿年纪小,别饿着了,别摔着了…
此时,他还想说,坐上他的马车,跟他回家去。只有看到她在自己身边,心里才会踏实,少了许多担忧。又觉得在这地方说出来,不合时宜。
千言万语,只化作对她柔柔的,傻傻的笑颜。
庞家的车伕靠着马车,坐在石头上东倒西歪打瞌睡。书染走过去推他一把,他揉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赶紧站起来。
茶亭里已空一人,出奇地冷清,两张桌子和几条长凳凌乱地摆放在那里,显得更加寂静。天色阴沉,雾气从隐匿的山谷中窜出来,象薄纱,像炊烟,很快就缠绕在草坝上,将周围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月娥心有余悸,莫不一晃眼,又看到什么山精鬼怪,白白受到惊吓。
她急忙从表哥温暖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袖袍,清声道:“表哥,不说了,天色将晚,快些上车。”
说完,提起裙摆,疾步向东方硕走去。
新逸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起雾了,山路难行,莫让马儿受惊了。”
新逸站在东方硕面前叮嘱,眼睛追随着月娥。目送她上了车,方才转身,一脸的不舍和落寞,往自家的马车走去。
“走嘞…”东方硕一声高喊,率先驾车驶向了下山去的路,崎岖不平的山道一阵尘土飞扬。
城内大辽人使驿路巷子里,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穿街而过,在一家宅院大门口停下来。
一身灰衣短褂的男子从马背上身手敏捷地跳下来,将马缰绳抛给门口的青衣小厮,一闪身就进了院子。
院内几个黑衣护卫从喑处出来,一下子将灰衣人团团围住。
“急件,七爷的驿信…”
灰衣人用辽人语低沉地说了一句话,几名黑衣卫士上下审视他一番,让开了道。
一名黑衣人走过来为他带路,轻声说:“往这边行…”
他步履匆匆,灰衣人跟着他走过旁边的青石甬道,进了垂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