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嘉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心怀各异,都默不作声了。桑嘉伸手弹了弹紫金长袍上的皱褶,负手往前走去。
有几名侍卫提着灯笼从他们身边走过,回过头来揖了一礼。
“今晚混乱,请两位公子不要乱走动,以防遇到刺客,遭遇不测。”
桑嘉笑笑,向他们挥了一下手。
梓阳扯扯他的袍子,小声说:“大哥,我们不熟悉这院子,还是不找了,回去吧。”
他俩刚走了几步,又有一队士兵从他们身边跑过。
“院子前后门全部封闭了,所有人回到原位。”有侍卫在边跑边喊。
两人身边不时有那些喝酒作陪的文官,看见他们行礼作揖后,又惊慌失措跑了。
他俩耷拉着脑袋,精打采地往大堂走。
那些歌舞伶人全被圈在廊下,两个西夏舞娘化着浓装的脸上哭得红红绿绿,头发蓬乱,一点不见刚才舞动时的春色撩人。
七爷被内侍们抬去卧房,躺在床上,痛得呲牙咧嘴,面如死灰。
百里郎中闻讯,提着药箱和小医童跟在侍卫身后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走进屋去。
他迅速查看了王爷身上的伤,手臂上的暗器已没肉而入,渗出的血也变成乌黑色。他从医箱里取出锋利小刀,在火上烤了一下,又在药酒里泡了,冒着汗全神贯注地给王爷开刀取暗器。
一支小小的手箭带着变黑的碎肉取了出来,七爷大叫一声,痛得汗如雨下。
“郎中,七王爷的伤严重么?”七爷的大舅父尉迟将军忧心忡忡地问。
“箭上有剧毒,入骨三分,这手臂怕是要废了。”百里郎中边说,边将瓶中的解毒药丸倒出来喂了七爷几粒。
“他这手臂不能废,你必须要想办法保住。”尉迟将军不容分说,斩钉截铁道。
储君在礼法上必须是完好之身,四肢健全之人。一只手臂废了,等同于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
百里郎中当然知道王爷的一只手臂没了,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