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边内侍洪声应道。他立刻策马前去调兵遣将,将七爷的马车团团围在中央,严防死守得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吃过早饭后,在鼓点般的马蹄声中,营队又起程了。
月娥将车窗拉开一条缝,忧心忡忡地看着不断闪过的花儿草儿。明知道这一趟队伍就是专们押送自己的,她偏偏担心起领头人七爷的身家安危来。他若遇刺身亡,自己如今的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又能逃到哪里去?那些辽人还不把自己吃了?如今他们不敢,是因为有七爷照着。
月娥暗忖,七爷最大的危害就是来自他身边隐匿心机的桑嘉,他随时都可能揪住机会对七爷下手。自己又怎样才能从那次刺杀事件中撇清出来,以后不受到他的胁迫。她想来想去,想得头痛也想不出办法来。
桑嘉若是行刺被抓捕,他肯定会供出第一次帮他逃过追捕的人。
月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暗自松了口气,幸亏有这个面具,他才没有认出自己来。
但愿七爷身边防守严谨,但愿梓阳时时刻刻守在桑嘉身边,让他再也没有机会下手。月娥带着殷切的愿望,放下窗帘,转眼看到扎哈正蜷缩在小榻上睡熟了。
车内的宁静感染了月娥,她也蜷缩在小榻另一头,闭眼补睡眠。
傍晚时分,马车在一处坡地停下来,饮马过夜。满山遍野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耳边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坡地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小鸟喳喳,小羊咩咩的各种小动物声音从林子里传出。扎哈和婢女们嘻嘻哈哈到林子里背来一大捆干柴,在塔起的简易石头灶上点火烧水做饭。
月娥束着衣袖,专心地弄好了一盆调料,指挥扎哈和婢女们洗净又宰好了鸡和鸭。她守锅边,精心制作了一锅黄焖鸡,一锅姜爆鸭和一锅鲜菇汤。
梓阳闻着扑鼻的香气飞也似的跑来,站在月娥身后,盯着她灵巧的手正在铲菜。
月娥将半锅鸡和半锅鸭,还有半锅汤各装一盆递给阿松,“快给王爷送去。”
阿松忙不迭接过去,同另一名内侍端着菜和汤眉欢眼笑地往七爷马车走去。
锅里每样菜都剩了一半,月娥用盆舀起来,每样又给自己留了一小碗。
梓阳急不可待地问:“厨娘,舀的这些菜,可是给我们的?”
月娥看了一眼他身后默默语的桑嘉,含笑点头道:“是的,请公子们品尝。”
梓阳第一次听到月娥对他讲话,闻声惊问:“厨娘,你是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