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横,知道就知道了,戴个面具又不是杀人。
婢女恭敬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桑嘉对她微笑道:“姐姐,你去马车上拿块布巾和浴桶来。”
辽人的民风比较开化,草原上时常看得到策马的男女在一起欢笑。婢女不会觉得溪边只剩下公子和娘子就什么不同,她恭敬地应了声:“是。”
婢女被桑嘉支开了,两人相对面立,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月娥讪讪地笑,又将头埋进木盆里,撇不住口了,扬起头将脸洗净,又戴上面具。
桑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月娥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嘿一笑,“不用好奇,戴个面具而已。”
“那日,多谢娘子相助。”桑嘉轻声道。
“不用谢,那日若知道被害的人是他,我不会助你。”月娥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桑嘉面色一红,低下头,沉默了一阵,方抬起头问:“那日,娘子以为是何人?”
“当时,我来不及多想。公子深夜撞入,后面又有嘈杂人声,我只是不想有人误会,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桑嘉的脸色瞬间惨白了,呆呆望着月娥。原来她不是跟自己志同道合,不是对七王叔动机不良。
“公子放心,我既已助你,便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日后,希望公子不要再做伤害他的事。那么,此事就此揭过。”月娥走到他身边,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桑嘉感受到她的清冽之气,耳尖通红,心如鼓跳。
日后,还有日后,看来她真的不会去告发,真的有所顾忌。桑嘉定了定心神,哑声道:“好,我答应你。”
月娥对他深深一礼,郑重地说:“谢谢公子,请公子谨记此言。”
桑嘉看着她的清雅之姿,月光下如梦如幻。他喃喃重复着自己说的话,一句有口心的话就变成了承诺。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声气,带着限惆怅,喃喃道:“他真是天大的好福气,有娘子天天在他身边,给他做美味佳肴。”
这是他最真心的一句话,也是他最痛心的一句话。水雾在他眼圈里氤氲,他不想让月娥看到他流泪,轻声说了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