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底下的光景泥泞的不能再看,他没力气自己收拾,也不敢叫其他人进来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权衡利弊之下,决定收敛起心思再睡一觉,等恢复着精力再起身归置。
不过这一觉实在太久。
久到王庭的飞雪足足下了三日,屋帐尽淹。
他浑身如同五马分尸、各自脱了原本的位置一样,每根骨头都在冒着针扎一样的剧痛,下身沉重的像是系了块铁,感觉不到任何知觉。
整个人虚弱的出不来声,睁不开眼。
虚汗一层层从皮肤上冒出来,打湿了衣襟和鬓发,黏腻的让人满心乱麻。
耳边模糊的风声持续,忽然清晰一刹,是从帐外掀开帘子走进来了人。
那人进帐后就直奔床榻,在旁弄出了一阵水声,紧接着热的棉布贴到他面上,替他吸去了那些沾在身上不怎么舒服的汗水。
然后是温热的指节。
指尖贴着他的鬓角,给他仔细拨拉了发丝,从耳垂滑到脸颊,从脸颊蹭到眼尾,品鉴珍宝一样欣赏了良久。
良久,也没有把指节拿开。
后来还是拿开了,叮铃哐啷摆弄一些什么东西,弄的床榻周围全都是一股草药香。
摸上床榻,掀开了梁见身上唯一能够给他安全感的被褥。
太冷了。
历年以来,王庭的风雪都是那样的大,他有数个日夜没有参与,如今丁点儿都适应不了这里的天气。
颤抖着身子被人搂进怀里,那股快要把他淹没的寒意瞬间退散大半。
秦隐从来热的都像火,好似能烧干一切不好的东西。
他的额头贴在秦隐结实的胸膛上,听见他四下人时最坦诚不过的心跳,感觉到鬓发上时不时掠过的轻吻,整个人都变得柔软,开始依赖在这样一方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