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坚信一定是有人带坏了顾怜。
他直接戳破顾怜的意图:“我不同意,你就是想回去”,钟遥苦口婆心劝道:“阿怜,篬蓝教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能做出那种事……”
想起那些药童,钟遥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岂料顾怜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他觉得钟遥在指桑骂槐,拐着弯教训他。
钟遥也知道提这件事不好,他委屈道:“阿怜,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不吵好不好?”
今日他拉了一艘大船,肩膀上都渗出了血,又疼又冷,钟遥的肩膀现在已经快没感觉了,此时和顾怜呛了两句,除了身上,他心里也冷。
顾怜没说话,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钟遥知道这件事过去了,悄悄松了口气,他放轻动作走到屋外查看伤口,果然,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巨大的口子,衣服已经黏到了血肉中,钟遥废了很大的气力才将衣衫完好损地从伤口撕下来。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添置衣物了,钟遥强忍着腰酸背痛将衣衫洗净,这才回房休息。
顾怜却是打定主意离开了,这种生活他真是过够了,屋子里肉眼所及之地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不过既然钟遥不肯走,顾怜纠结半日,决定自己出发。
钟遥可以养活自己,他应该也没问题。
趁着钟遥不在家,顾怜悄摸摸收拾好包袱打算离开,但一打开房门,顾怜就看到脸色阴沉的钟遥,他站在房门口不可置信盯着顾怜背后的包袱。
顾怜心里有点发虚,但多年来对钟遥的居高临下已经成为了习惯,他脱口而出:“阿遥,我要走了,我们到此分开,各走各……”
“你有同谋是不是?”
“你要给他们报信是不是?”
“阿怜,不能再做那种事……”
钟遥一声比一声高,显然已经被顾怜气糊涂了,最后,他痛苦地低声质问:“阿怜,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生活呢?”
顾怜从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训斥,特别还是自己从来没瞧得上的钟遥,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完全忘了自己不是钟遥的对手,直接回怼道:“对啊,那些事都是我做了,怎么了?”
顾怜眼中的冷漠和讥讽让钟遥比心痛,他不禁想到慈安院的那群孩子,手臂上、心口处都是伤疤,还有他们看着人的眼睛,助恐惧但又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