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江芷长成大江芷,就渐渐不辩驳了。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放着正经工作不做,要去做陪酒女;也不知道若母亲真是被人陷害的,父亲为什么不去查,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
想问没有问的事情渐渐和流言嵌合到一起,组成了答案。
江芷怀揣着这份答案,变得沉默寡言。
母亲有时还会和她讲那个王子和姑娘的故事,她听得烦,大吼着让母亲闭嘴,母亲被她吓得浑身一抖,逐渐就不讲了。
有时候,江芷想求母亲告诉她真相,可话问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江芷永远地失去了与母亲坦诚相待的机会。
母亲死了。
死在半夜,离家两条街的小巷里。
一个陪酒女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没有上新闻,也没什么人讨论,只在尸体被发现时,围了两三个人带着猎奇的目光使劲看。
几天后,案子结了,凶手没找到,警察也不打算继续找。
幸运的是,江芷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不幸的是,母亲最后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看。
廉价的衣裙扯得支离破碎,艳俗的残妆将扭曲的表情装点得更加狰狞。
下体像深红色的烂花,插着一截碎啤酒瓶,头上有一个凹陷的坑。
身边的地上没多少血,本来有的,但都被冲刷干净了。
那是一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