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月似乎对这首词再熟悉不过,提笔便在纸上写下: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她的字不似女子般细腻柔和又不似男子般刚劲有力,却是潇洒之中带着些许笔锋,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光是静静地看着她写,也是一种享受。
有好些时日没握过笔,难免有些许生疏。
待她将笔放下时,傅池衍才说:“还得多练。”
“公子教训的是。”
傅池衍一双如秋水般温柔的双眸从书案上转移到崔扶月的脸上,她被盯得莫名其妙,正欲要开口问他做什么,便听见他说:“你比平常女子都要优秀,这是可厚非的,但既然你的表字唤敛华,那便需将你的才华展现在他人面前,所以,此后在外人面前,最好不要将你的武功展现出来。”
崔扶月的一招一式都与梁田颇为相似,只要她一出手,懂点武功的人都会对她产生怀疑。
世人都知道梁田有一个徒弟叫江离,但却是男子,而女子会梁田的招式,那想必一定是那日被梁田救走的崔六姑娘,一旦有心之人看出,想必是凶多吉少。
崔扶月明白,所以听了傅池衍的话,便轻轻点了点头,尽量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奴婢就是了。
傅池衍见天色不早了,便起身离开。崔扶月只是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待他走远后,想翻出那塞在坐垫下边的信时,却发现底下什么也没有。
她能想到的只能是傅池衍趁她不注意时偷偷摸摸将底下的东西顺走了。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傅池衍看了信,内容说是怀疑浆洗院的婢女听到了二人白日里的谈话,担心会暴露身份,让她悄悄查一查。
要查出是谁听到了谈话还不简单?查那今日是哪个婢女出了浆洗院不就成了。见今日天色已晚,此事便拖到了第二日早晨。
浆洗院门口有小厮看守,婢女出门前都会在此处登记姓名。傅池衍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了正清过去。
正清查到了十月二十八号的出入名单,那名单上却写了两个人。一个是叫赵元元,一个是朝宜。
正清问:“为何会有两人进出?”
“昨日二人说换洗衣物太重,一个人提不回来,便两人一起去提了。”
“行,我知道了。”
正清回青棠院的途中遇到了涵嬅,她行色匆匆,不知是有什么急事,直接从正清身旁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