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了,不瞒路公公,昨日我家小主训了她几句……”桐语说到这儿,忿然地睨了安巧一眼,才接着道:“她竟然在我家小主命她送东西到采办司时,把皇上赏我家小主的七彩嵌宝香柱给一并送来了,我家小主今天找起寻香柱来不见,命阁子里人找了一上午都没有,奈,我家小主以为招了贼,正说把这事报给皇帝,这小蹄子一害怕,居然招了,说是东西拿来了采办司。”
听完桐语的话,路鸣已留了一脑门的汗,他心底火烧火燎的,法,只得安排桐语和那安巧到屋里坐着,敷衍她们说,他去取来东西,实际上却是偷偷把薛义叫到另一间屋里合计。
“东西已经给陆充仪送去了,是个小太监收下的,要不奴才去陆充仪跟前要要看?”薛义建议。
“除了这个,如今哪还有别的方法?!”路鸣心里闷闷不快,“我怎么没听过有杜夫人这号人物?”
那对镶嵌七种宝石的香柱,宫里一年恐怕也难得一对,主要是海水蓝的宝石奇缺,这样的东西合该都是大库里的陈货,皇帝会随随便便赏给一个夫人分位的妃嫔?奇了!
也不怪路鸣,他采办司不像其他地方,他这里主要是和宫外打交道,流言蜚语传进来的有限,他根本不清楚皇帝对杜夫人的一番特殊的情义,故昨夜他才那么断定,那对香柱只会是陆充仪的,才会让人毫不犹豫地送还过去。
采办司和陆充仪所居住的捻蕊宫在位置上是大对角,一来一回两个时辰就出去了,知道拖不过,路鸣只得腆着脸去桐语面前说了实情。
“什么!”桐语装着十分生气,心里却是喜的,事情好像在朝着超出预期的好方向发展。
绵期本来只是打算试试采办司这些人,到底贪心到什么程度,故才派安巧来故意偷偷多放了一对香柱,就想看看第二天来要时,他们认不认,若不认,她只得拿出那日皇帝的圣旨吓唬他们,然后再见机行事。
谁成想这采办司主管居然机敏得过了,想必是认为绵期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才给陆充仪送去了。
好在陆充仪是自己人,她特是受了绵期的意,一起来试探这帮太监的,毕竟陆充仪分位高,绵期想看看陆充仪如果拿东西来换,是不是得到的银钱价值能多些。
“不行,你们一定要给我家主子把东西要回来,万一让陆充仪误会我家小主拿皇上赏赐的东西出去换,我家小主她……”桐语这回不是愤怒了,而是脸上写满了畏惧,眼圈红红的像是快要掉泪一样。
路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陆充仪脾性他不了解,万一陆充仪真的像桐语那么做了,杜夫人被她告到了皇上那儿,到时候,陆充仪为求自保,难免会把他这边的事连带的说出来……
“不能。”这两个字,路鸣是安抚桐语情绪,也是对自己说的,又默了一阵,他道:“现在本官就是和杜夫人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东西本官死也要回来,姑娘回去只管和你家小主说,这事包在我路鸣身上了。”
桐语哭丧着脸带着安巧去了,路鸣才带着个小太监往捻蕊宫来了。
路鸣早有在到达知天命的年纪之前出宫的打算,然而作为一个太监,出宫要想过上好日子,那就需要大量的钱,这也是他为什么在采办司组织这些帮妃嫔换钱的原因。
可是他再怎么想平安熬到出宫,却不能不在乎采办司义返顾跟着他做这些龌蹉事的一班太监兄弟们。
是以一路上,路鸣下了决心,论陆充仪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她肯归还那一对香柱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