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路鸣到了捻蕊宫,央一小太监通报进去,一会儿后,小太监出来,只说他们陆充仪午睡未醒,路鸣听了只得原地等候。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有人通传让路鸣进去,他收起满脸等待的浮躁,将心沉下来,矮着身子进去了。
陆充仪作家常穿戴,坐在根雕木桌下品茗,见路鸣过来了,放下杯子,招他过来,“听宫人说,陆总管找我有事?”
路鸣佝着身子,点头,“早上怪我糊涂,有对香柱,对不上账,我以为是充仪的,就派人给充仪送来了。”
“哦?”陆充仪笑了笑,“路总管怎这样说?我这儿可没收过什么香柱、香炉的。”
“充仪莫要和小人开玩笑了。”路鸣回头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刻上前来,跪下道:“奴才今早送香柱来,那守门子的太监不敢收,还请了陆充仪身边的管事宫女菡筠姑娘过来看,才将柱子收下了。”
菡筠是陆充仪的随侍宫女,极为可靠,上午菡筠收了东西,就过来和陆充仪说了,陆充仪一眼看见这东西就知道不是自己的,让菡筠追出去送还,谁知道小太监已经走远了。
因采办司离捻蕊宫远,陆充仪就说先收着,他们知道了,必会回来要的,果然下午,这人可不就来了?
可她之所以没有依自己想法归还香柱,实是觅香阁那边派人来,将这路鸣怎么误收下香柱,又怎么误送到捻蕊宫的事说了一遍,绵期请陆充仪好好拿捏路鸣,不能就这么轻易把东西给他,还说稍后她还要亲自过来,让陆充仪配她好好演一场戏……
“大胆!”陆充仪低喝一声,脸面上颜色如常,“路鸣你区区一个采办司总管太监,怎好这样污我?我说没收过就是没收过!”
闻训,路鸣跪着缓了缓惊,半天过去,估摸着陆充仪气消一点了,才重新抬眉,语气万分小心地道:“娘娘身子祖贵,某不是您的宫人看不是什么大事,就直接收下放着了,而没有特意和娘娘通禀?”
陆充仪倒抽一口气,“啪”一巴掌扇到路鸣脸上,“混账东西,欺我身子不便,没工夫跟你计较规矩是不是?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
“——陆姐姐这动得哪门子气?”绵期一袭湖蓝色绣梅花拽地长裙,外罩吉祥纹浅绯色阮烟罗薄氅顺着回廊走过来。
陆充仪见她来了,嘴角在暗暗勾了一下,然后又换上冷面,“采办司的狗奴才,越来越嚣张了,愣说给我送了对香柱,杜妹妹来的正好,快来帮我评评理。”
看见路鸣,又听见“香柱”两个字,绵期唇上的绝美笑容,在一点点瓦解,嘴中低喃,“原来桐语说的竟是真的……你就是采办司的总管太监——路鸣?”
“奴才正是。”路鸣毕恭毕敬地给绵期行的礼。
刚听陆充仪称绵期为杜妹妹,他心底已经划过一丝痕迹,现听到绵期提到桐语的名字,他一下子确认眼前的女人是丢失香柱的——杜夫人。
看这架势,杜夫人和陆充仪关系不,她们内部调解一下,陆充仪说不定就会派人下去寻出手下的香柱,还给杜夫人了,到时候他悬着的脑袋也可以保住了。
饶是路鸣这样想,但事情却没有顺着路鸣预期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