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齐后,赵昭容才出现,先是嘱咐了在场十二名妃众一些注意事项,又代皇帝提前向众人表示完谢意,就宣布了刺绣开始。
按照所站位置,绵期站在中间,所以她是绣龙鳞,不算特难,而罗夫人被众人排斥到龙的上半部分,那里有鳞片的部分,也有龙胡须的部分。
绵期注意到罗夫人踌躇了好半天,才从身后的宫女端着的针线箩中选了一种米黄色的线打算绣龙须。
她不禁为罗夫人捏了一把汗,这龙须看似用线单一,较为简单,但实际上因为龙须的形状是弯曲的,转线的地方多,非是刺绣能手不能胜任之。
然而,绵期并没有上前帮她,主要还是怕引起对方反感,毕竟她也只是听刚那几个妃嫔说她绣不好,至于人家到底是不是还两说,况且平白故质疑别人的能力,显得太不礼貌了。
想到这儿,绵期收回目光,不再多看,潜下心来认真绣起龙鳞。
然等她再抬头,却是被最为靠近罗夫人的妃嫔出声喊的一声“糟糕”,引去了目光——
但见罗夫人所绣的一节僵硬的龙须,半天柔韧度也没有,转弯处极不自然,形如干了的面条,和威严天成的龙须是半天沾不上边的。
“何事大呼小叫!”上位上的赵昭容听见声音,从高台上走下来,当她看见绣坏的龙须时,面色明显变得煞是难看。
“这是……谁绣的!”赵昭怒气冲冲地审视站在这个位置附近刺绣的几名妃嫔。
这一刻,罗夫人脸色明显一沉,满脸羞愧跪在地上,“是嫔妾绣的。”
“你……你!是难道是故意来捣乱的?”赵昭容气不打一处来,眼神从龙须移到整副绣卷上,又从整幅绣卷移回至龙须上,眼里满满都是惋惜!
对于赵昭容的问题,罗夫人嘴拙,所以她干脆选择不说话,却惹得赵昭容更加气怒交加。
这际,通过观察罗夫人粗糙章的针脚,绵期微揣这罗夫人应该是对女红一点都不懂,罗夫人是以为龙须简单,所以才毅然绣了龙须,并刻意破坏之心的。
绵期抬首将罗夫人的尴尬境地纳入眼中,略微忖度了下后,竟上前道:“嫔妾愿替罗夫人修补此处过失,也请赵昭容不要再怪罪罗夫人。”
“你?”赵昭容瞄了一眼绵期手下正绣着的鳞片,觉得绣工也就是一般,故不屑讥讽,“你可知道绣成这副鬼样子,是需要拆线的,拆线必然会留下针洞,绣第二遍时,若为了让龙须工整,那就意味着新针迹将法完全覆盖原来的针洞。而空着的针洞处理不好,这整幅图就废了!”
“嫔妾自然知道后果,也懂得这幅穿云图意义重大,但嫔妾保证将针缝处理的天衣缝。”绵期莞尔,以一副比轻松的派头对上赵昭容激愤的神色,“只是臣妾需要多一点时间,这幅穿云图也须搬到臣妾觅香阁中修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