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结果后的尤司衣心情复杂,现下,她既对投毒人感到愤恨,又有对自己外甥女鱼舞感到心疼,缓了半天情绪,尤司衣觉得还是要先以大局为重,故暂时抛开私人感情,道:“宝林放心,下官这就去召集所有司衣司人员到厅里汇合,挨个审问,就是拔层皮下来,也要找出这下作的人来!”
然尤司衣刚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又被绵期从身后叫住,“尤司衣不用去了,我已经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桐语——”
“奴婢在。”
“去司正司请汪司正过来一趟。”
“是。”
尤司衣讷讷退回来,她心里虽好奇,但她看绵期的样子,恐怕是要汪司来了才吐露知道的真相,是以她只得先按捺下情绪,垂立一旁等待。
六局之间距离不远,汪司正接到消息,很快就出现了司衣司的前厅。
她是个脸长得方方正正,体型丰满的女人,跟绵期见过礼,启口道:“来时路上,桐语姑娘已经和下官说明了事情经过,既然宝林知道下毒的凶手是谁,就请告知我们,下官也好将此人捉拿。”
绵期冲汪司正笑了笑,随后淡淡扫视过在场的诸人,期间,她的目光在尤司衣身上停留了片刻,不过不及人察觉,很快便收了回去,她道:“下毒者就在司衣司的九名大宫女里,她就是——青佳!”
“你胡说!”被指认为下毒者的青佳一下子急得跳出来了,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辩说道:“杜宝林红口白牙,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下的毒。”
对方急躁成这样,绵期面上却不见一丝慌乱,眼中掠过闪着狡黠之光,榴唇微扬,“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毒?九名大宫女,六名都病倒了,只剩下包括你在内的三名大宫女好好的,所以你本就是有嫌疑的。再说了,适才香鸾带领我们去西跨院,从她的脸上我没有看出任何的不情愿,而当香鸾被临时叫走,换做你时,你怎会那么敷衍和扭捏?你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诚然,这话乍听起来有两分道理,但却经不起自己琢磨,以别人态度不好为依据,就推断别人是投毒凶手,这样缺乏客观证据的判断,未免太过主观。
不过,绵期从来不会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人,她这样说自有她的原因。
青佳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虽她已听出绵期话不对,可偏她又不能反驳什么,先不说投毒,她对堂堂的宝林态度不好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不敬的罪名若被追究起来,她也好过不到哪去。
三名太医对此议论纷纷。而尤司未语,怀疑地看向青佳,似在考量着什么。
一旁的汪司正见青佳没再辩驳,当即挥了下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拿绳子去绑青佳。
“啊呜呜……”青佳边挣脱着,大哭大叫起来,“不是我,真不是我,是鱼舞,是她……奴婢亲眼看见她往她们的食物里下的白面面……”
终于说出来了?
绵期心里长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