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他的话不会永远生效,至少现在还是管点用的。
默吟片刻,她不再犹豫,声音里带着一丝凄切款款道:“皇上,实不相瞒,臣妾曾在宫里意中遇见过峻王殿下几次,他不知看中了臣妾什么,每次都要从言语上轻薄臣妾,还威胁臣妾屈从于他……虽然每次臣妾都尽力脱了身……
可若然有一天,郡王殿下他……的行为闹得宫中人皆知,使得宫里其他人因此对臣妾嚼起闲话。到时臣妾恐怕就要像故事中人一样,对诽谤避可避,只能等着这宫里上上下下们对臣妾喊打喊杀了……”
她刻意隐去了一些细节,比如她为了路鸣只是如何对峻王虚以委蛇,比如峻王偷偷潜入觅香阁……因为这些事一旦说出嘴,皇帝难免多心,故还是不说的好。
“混账!”他狠狠低咒,声音极像是从齿缝里哼出来,随即掌风“啪”一下敲在桶内延,激起了高高的水花,刚才的轻松玩笑神态也瞬间泯然,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冷厉和残酷地神色,“他在前朝安分,朕还以为他转性了。”可原来,他不惦记他的龙座了,倒惦记上朕的爱妃了!
“皇上息怒啊!”他不是怕他生气伤身,实在是她太了解这两兄弟的水火不容,她怕他一生气,再做出什么爆发的举动,意中伤害到自己。
许久。
皇帝脸上表情才恢复了少许,转向她,“水凉了,我们去榻上说。”
薄被中,两人并肩而坐,她的头斜倚着他的肩膀。
见他不语,她心里有些犯嘀咕,唤了一声“皇上——”又从被子里,牵住了他的手。
他厚实的手指泡过水,薄茧略微变软,她握着的时候,觉得比起以往更舒适。
这际,皇帝正在心中计算复杂的利弊关系,被她动作唤醒,搂紧她的肩膀,向她陈说出一段尘封的记忆:
“记得朕年少时,先帝曾带着大皇兄、朕、峻王同去了秋狩。到了林边,先皇规定在方圆五里内,让我们列些猎物。
那年峻王才九岁,打不到猎物本也是情理之中,可约定时间结束前,他竟然哭哭啼啼得向朕来求取猎物,朕见他可怜,便允了他一只黄鼬,而自己手里仅留下一只灰雁向先帝交差。先帝面前,明明猎物不是峻王打的,但他却在先帝面前大肆渲染自己如何追逐黄鼬,又是如何将它手到擒来,事情描述到位得好像猎物真的是他打的一样!”
“民间有句俗话,说人三岁看到老,看来峻王他贪婪的本性从幼年便可窥见一斑。”绵期喟叹道。
皇帝点头,“是也,这个峻王,朕的确不能再留他!”若果他先前还对自己这个兄弟抱过什么幻想,那么今天得知其对绵期所为,这些期待也已经不存在了。
“那皇上打算怎么做?”
他唇角微微弯起,显然已有了主意,“扳倒峻王,实在不必咱们亲自出力,只要小期肯配合着演场戏给太后看,到时候他们窝里斗,咱们只要坐收渔利便可。”皇帝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朕会派四个朕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暗中保护你,只要峻王对你不轨,这场戏即刻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