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站着未动,但她却很害怕,可以说,重生以来,她从未有像此刻一样恐惧过,不仅仅是忌惮他在处理对他不利的事情的铁血手腕。
她还怕……他对她的那份好又会匆忙夭折,就好像……前世那两次一样。
可笑的是——那两次是因为子嗣不保,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是因为子嗣。
见她默然,皇帝揉了揉紧绷到疼痛的眉心,回头对屋外大吼一声,“把人给朕带上来!”随即愠怒地挥退屋中所有宫人。
青安押着葛御医的肩膀上来,说是押,其实也不确切。
葛御医身上已经被血肉模糊一片,整个人虚弱到走路都不稳,她更像是被青安半搀半托走进来的。
两人旁边还跟着一名张院判,倒是毫发损,只是上半身佝偻着,头低埋,若仔细看,能发现他的身体微微有些抖。
绵期见葛御医惨状,眸色不由暗了暗,心中不忍、愧疚。
葛御医被青安推在地上,张院判也紧跟着跪在旁边,一声虚弱,一声慌张地向皇帝行礼、问安。
皇帝冷眸一转,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葛御医,问青安:“可招了?”刚才用尽全身力气的吼声,撕裂了他的喉咙,此时的声音已然嘶哑难闻,但这丝毫未曾削弱他话中威严力度。
青安摇头,“回皇上,刑都用了,可葛御医她……除了不知道和没有,什么都没说。依奴才看,这会不会是个……”误会。
“你闭嘴!”皇帝没好气地打断青安的话,胸膛起伏着,闭起眼睛,似在尽力压抑喷薄而出的怒气,寻回往日冷静的判断能力。
好一阵过去,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燥怒去了大半,但看向绵期的目色中仍旧寻不出半点活人该有的温度。
他指着葛御医,像嚼着冰一样发问:“朕问你,那避子汤可是她开给你的?”
思索片刻,绵期隐去眼中忧虑,佯作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地上伤势严重的葛御医,摆出一副不关自己痛痒的姿态,笑道:
“皇上真会说笑,臣妾根本不相信葛御医,又怎会找她开方?
先前臣妾不过看出葛御医是女子,并一直拿此事要挟她为臣妾办事。臣妾对她说过,臣妾不管因着何种缘由死了,那么臣妾就会让心腹把她是女人的事捅出来。所以葛御医才会同意
为臣妾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