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经历一场冗长的梦魇,被折腾到四经天,因要上早朝,皇帝才不甘心地堪堪停下。
中间她几次累昏过去,又痛得醒过来,可不管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晃荡的始终是他那一双寒星般冷凝的目。
皇帝走后一会儿,绵期才托着疼痛身子下床,唤了一声,在门外不安候了一夜的星玉和安巧立刻进来了。
星玉什么都顾不得,立刻给绵期披上一件外衣,安巧则是命小宫女将一直温在火上的热水提进来,倒入澡桶。
绵期褪去外衫,两个大宫女因看见她身上青、紫、红三色的靡靡痕迹,皆是满脸担心忧虑,她见她们如此,心里也不舒坦,故强命她们退出去,只说想要自己静一下。
洗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安巧和星玉等得着急,担心绵期晕倒,故在外询问了声,是否要她们进来服侍,绵期半天才应了一声,说不用。
两人听见自己主子的声音,才安心下来。谁知道,一个多时辰后,她们再次出声,却再人回应。
两人一着急,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一看原来绵期在水里睡着了,因在水里久泡,她身体浮肿得厉害,身体上用丝瓜瓤搓洗的痕印竟将皇帝在她身上制造的全部痕迹所掩盖。
她究竟用了多大力去搓洗才把自己弄到了这个程度?
安巧和星玉不约而同地掉下泪来,皇帝掀桌子时她们在,葛御医和张院判来时,她们虽然当时没在场,但事情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着实不难想明白。
绵期被几个宫女合力弄出水时,她就醒了,湿润凌乱的长发,一缕缕糊在她鬓边和额上,与始终未曾浸泡在水里的干燥皱巴的嘴唇形成鲜明对比。
她没有力气说话,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虚脱,被折腾了一夜,又泡在水里太久,致使她脑海里一片灰黑,这种感觉像是有人往她头上罩了一个薄如蝉翼的纱袋,她看得清周遭的一切,只是不分明很模糊,也很混乱。
真正意义的睡过去,是在一刻之后,她又做梦了,梦见皇帝对她笑得害,拥抱也是轻柔的,像三月春风柔柔将人包裹。
再醒过来时,夜已经深了,她心情不免有些怅然。
安巧等见绵期醒了,立刻让人去准备吃的来,绵期看着食物吃了几口,喝了半碗玉米糊,就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