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老佛爷、小陈阿姨与小敏坐在了后排,我坐在副驾驶上了,小陈阿姨给她讲了一些当年知青们的故事。我对我们家的老佛爷说:“外婆,你看她们真像母女俩。”“可不是吗?她们真很像母女。”这两位长辈手里分别抱着两个小宝宝呢,两个小宝宝看看这儿动动那儿。
出租车开了不到三个半小时,就抵达了易县的易州镇。当我们到了易州镇时,此时的小敏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小陈阿姨与我们来到看她告诉我母亲,于是在出租车还未等停稳之时,她像兔子一样跳了下车,跑进我母亲家里,叫了一声:“姑妈,我们几个来看你了。”我母亲看见小敏,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小敏摇了摇头,对我母亲道:“这次可不单单是我一人过来,赶快准备好200元现金做为见面礼,因为还有三大两小呢。”这时我母亲脑子还是转不过来弯,又问道:“都有谁?”小陈阿姨抱着一个宝宝走了进来:“我呀。”只听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答道:“小清姐,是我呀。”我母亲回过头,看到小陈阿姨时,便问道:“陈一你怎么来了?”小陈问道:“怎么,你不回去,还不允许我来看看当年的老领导了吗?”此时,我们家的老佛爷抱着另一个宝宝与我也走了进来。
我母亲又问道:“文腾,怎么你也跟来了呢?”这个时候的小敏插了一句:“我哥,早都毕业了,之所以这么晚回来是因为他广州救了一位女生呢,哥哥要去美国了。”于是我跟我母亲说了我在救人这件事儿以后。我母亲问我:“文腾,你要出国了?你的护照申请好了吗?”“我昨天上午才把护照申请下来,还要等两个星期后,要去石家庄省公安厅取回我的因私护照,第一步就算完了,最后一步就是等我把护照拿到手,我还要去美国住华大使馆一档,要去申请签证的。”
小敏喝了几口水就跑出去了,我母亲说:“来……让这一对小宝宝躺在我床上。”把这两个小家伙放好后,我们家的老佛爷从她的手包里拿出来了两张结婚证,顺便把我母亲叫到了一旁,顺后对她笑着说道:“丫头,这是你跟浩杰的结婚证,在我还算清醒时就给你带过来了,别让小敏再找了,况且是我在唐山地震过后余震期间我一个人返回老房子时拿到的。”我们家老佛爷说完这几句话后,我们家的老佛爷非常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我母亲用她颤抖的双手接过了这两张证。这时她满脸都是泪水一下子扑在了我们家的老佛爷怀里放声大哭。她就劝说我母亲:“得了得了,不哭而且这不是哭时候,屋子里还有小陈呢,你该给那小宝宝见面礼了,快去准备吧。”此时我母亲这才慢慢地停止哭声。然后她把两张结婚证放在了斜挎包里,于是我母亲给了我四张50元现金说是叫我叫对面刘奶奶家换两张200元的新钱,我就去了,我从刘奶奶家换完钱返回来时看到小敏推着我父亲,我赶紧上前和小敏一同把父亲推上来了。
原来小敏喝完水后就跑去接我父亲了,当他听说家里来客人时,收拾好棋子和棋盘,就立刻跟着小敏返回来了,走到门口时遇见了我,于是我们三人就回到家里。我把换的钱交给我母亲,这时我们家的老佛爷问:“浩杰,你的腿好点儿了吗?”我父亲摇了摇头:“妈,我的腿还是不行。”“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别再往家里打钱了。你和小清也不容易,因为你的这个病。对了,我还是想把北京的房子过户给小敏。”我在一旁听到后,便问道:“北京的房子是我外公留下的,别这么着急给小敏。”我父亲说:“文腾,你外婆说的对。另外妈,作为儿女,我们应该孝敬您和爸的,那点儿钱不算什么,再说了爸走得早,家里家外就全靠您了。您把文腾从小带到大,妈您辛苦了!”我们家的老佛爷点了点头:“浩杰,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嘛,好像文腾不是我的外孙。好了,这点儿钱我先替你们收着,等我百年了,你们花了就是了,只要你跟小清在这里过日子就行了。”这时我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大家逗笑了:“我还有些担心,就我这样子,如果那天小清不跟我过了,谁愿意要我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小陈阿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问道:“小清姐,你们说什么呢?怎么热闹啊?浩杰哥,你还记得我吗?”我父亲一看,惊讶不已,就道:“小陈,听说你再婚了,孩子呢?”小陈阿姨用手指了指里屋的床上。我父亲用手转着轮椅来到里屋,看见两个小宝宝正在床上睡觉。于是,他问我母亲给孩子见面礼了没有。此时,两个小宝宝先后醒了。我母亲面带微笑分别给两个小家伙身上别了100元。“来,让你们两个小宝贝躺在大姨的床上。”说着说着她就别在了那两个宝宝衣服的领子上,这是大姨给的。”小陈阿姨对我母亲说:“小清姐,不用了,阿姨已经给了50元了。”我母亲道:“我妈是我妈的,我是我的。走,吃饭去。文腾和小敏,你俩先在家看孩子,等我们回来你俩再去。”于是我点了点头,我母亲推着我父亲,小陈阿姨和我们家的老佛爷跟着我母亲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回过头来咱们说一下纪叔叔吧。他这几天正在忙着评选唐山市人民医院心脏外科主任呢。公布成绩后,果然纪叔叔的名次为第一。得知自己当上了该院心脏外科主任时,纪叔叔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小陈阿姨给纪叔叔的办公室打电话,问他情况:“一切顺利,你们好好玩吧。”
视线从唐山拉回到易州镇。那两个小家伙又拉又尿。小敏和我忙坏了,我还行,毕竟此前我帮着王萍照管她的宝宝大约三个月,只是苦了小敏。忙完孩子后,我到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一进去,看见案板上有面条。我便问小敏:“要不要吃面条?”小敏也饿了随口道:“哥,快点煮面条。”“好,一会儿就得。”
小陈阿姨问我母亲:“当年你为什么推荐小张去当公社广播员?”我母亲到底是老油条,她说:“小张文笔好,你文笔差一点,而且在广播站工作需要经常写稿子。”这时,饭菜都端上来了,有肉有汤,有凉拌菜、烤红薯,米饭一盆,就是一大盘米饭,还有面条。小陈阿姨说:“我吃不成凉拌菜,只能喝汤,米饭可以吃一点儿。”于是他们就开吃。
我和小敏也吃完了面条。就在这时两个宝宝饿了,又哭又闹。我在厨房给他们两个小家伙端了一碗面汤并说:“来哥哥给你们喂。”我先抱起了唐文给他喂,喂了这个喂那个,此时已经是下午2点了,他们吃完饭终于返回来了,饭钱当然由我母亲付的,小陈阿姨我正在抱着唐文,我让两个宝宝正在喝面汤时,她哈哈大笑起来:“文腾,你还有这种本事。让我来给孩子喂奶吧。”我却微微一笑,没再说一句话。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这种本事三个月前是从王萍那里学来的
我母亲问道:“小陈你给孩子起名字了吗?”“起了,大的叫陈知一,小的叫纪文,小清姐,浩杰哥,你们看这名字起的怎么样呢?”我父母连声夸赞道:“这名字起的好!”我母亲问我跟小敏:“你俩吃饭了吗?”小敏点了点头“哥哥煮了两碗面,他吃了一碗,我也吃了一碗。”
此时小陈阿姨又问道:“那座知青桥还在吗?”我母亲说:“在,而且国家现在给桥面两侧装上灯,晚上去才好看呢。”小陈阿姨马上说:“过一会儿文腾和小敏陪我一起去就行了。”我母亲心里非常清楚,她更加明白小陈阿姨为何一定要在白天去看之前桥。那是因为小陈阿姨不是去看桥面上灯的,而是去看刻在了桥上的那三个大字。
于是她就道:“我和小敏及文腾陪你一起去,浩杰你和妈在家,照看那两个小家伙吧。”说完,我母亲领着我们来到了知青桥。一见到知青桥后,小陈阿姨就哭了起来,这些事儿完全早在我母亲的预料之中。她心里非常清楚为什么小陈阿姨一见到知青桥就哭,但她最明白现在不让小陈阿姨发泄出来是不行的,对于一个已届不惑之年的中年人,经过二十个春秋的洗礼,物是人非,她能不感慨万千触景生情吗。于是我母亲不让我和小敏打搅小陈阿姨。
我和小敏不像小陈阿姨那样触景生情,我们三人默默地看着她哭了一阵子。慢慢地,小陈阿姨止住了哭声,转过身问:“你们为什么不拦我?”这时,我母亲道:“拦你作甚?我还不了解你吗?自从你问我知青桥还在吗,我就知道你会大哭一场。果不其然,你还是哭了。桥你已经看过了,也哭过了,现在该回去了。”于是我们四人就回到家里。在回家的路上,小敏告诉小陈阿姨她哥哥要去美国读书了。小陈阿姨问我:“文腾,你出国怎么不给阿姨说一声?,你这孩子,阿姨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这样吧,等你申请签证的时候,总之我会想办法的。”我摇了摇头:“谢谢了,不用了,因为我有邀请函。下个月我就去美国了,在这边还要让阿姨多费点心,帮我母亲照顾好我们家的老佛爷。”小陈阿姨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文腾,请你放心吧,反正我现在没有父母了,我一定会把你外婆当成我母亲照管的。”此时我母亲觉得气氛有点压抑,赶紧转移话题说:“文腾,我把小敏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怎么搞得像给两个孩子赐婚呢?”听到小陈阿姨这样说了,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着说着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因此我们四个回到我母亲家里。听我父亲说,那两个宝宝又拉了,拉完就要吃奶。于是我们家的老佛爷给他俩喂了些糖水。
我母亲道:“你小陈阿姨和两个宝宝晚上就睡这里,”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然后对我们五个人道:“咱们去文腾叔叔家凑合一晚上,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日用品一应俱全,包括热水瓶。”小敏高兴地喊道:“好主意!”于是我们一行来到了我叔叔家。
第二天一早,我母亲去超市专门为小陈阿姨买了一大堆熟食及苹果等各种各样的水果,吃完饭后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把给小陈阿姨买的东西都放上了出租车的后备箱,小陈阿姨、老佛爷及我和小敏我们四人上了车后,父母向我们挥手告别。谁曾想到,这竟然成了我们家的老佛爷与自己的女儿最后一次见面。经过三个半小时的旅行,我们终于返回唐山家里。可是我们几个看见唐山下雨了,咱们下回再说。
上回咱们说过,返回唐山的家后,赶上下雨了。我让小敏和我们家的老佛爷先下车进家门。下车时,我对我们家的老佛爷说:“把孩子交给我。”然后我接过了纪文,和小陈阿姨一起把两个宝宝送回他们家,到了他们家时,我一手抱着唐文一手提着一大袋子烤红薯,问小陈阿姨:“烤红薯放在哪儿?”小陈阿姨指了指墙根,我就把烤红薯放在墙根。我看着小陈阿姨走到卧室,把陈知一放到床上,然后从我手里接过纪文也放在床上之后,小陈阿姨递给我一把雨具,并对我说:“文腾,今天太谢谢你了,对了,还有件事阿姨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了。”我问道:“什么事?”她说:“五年前,你家的老佛爷领着小敏来唐山就找到我,当我得知你外婆想买一套房子自己住,小陈阿姨刚好在市房管委员会,当时我也认识一些人,于是我把一位同事的房子市里最低价卖给了你外婆。”我赞许的点了点头,这让我想起了五年前我在深圳那家公司工作期间,小敏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她跟着我们家的老佛爷又从北京搬回唐山。于是我说:“谢谢您了,小陈阿姨。另外,我会很快把车子推过来。”我一看这个时候雨似下似不下的,于是我把雨具还给小陈阿姨:“这天一会儿下一会儿不下。”然后小陈阿姨对我说:“你看你这孩子,让阿姨没有做准备,这200块钱你拿着。”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有钱。”小陈阿姨接着说:“我和你纪叔叔都没有父母了。如果你外婆愿意,我想今天就过去拜她为母亲,好吗?”“好,好。我现在回去就给她说,等我电话。”随后小陈阿姨,对我说:“小敏知道我家电话号码。”“知道了。”于是我跑回家里。
此时是下午1点半,我看见我们家的老佛爷正在吃药,就给她说了小陈阿姨的愿望。她示意让我坐下,只见她微微一笑,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给我,告诉我:“这是你9岁那年你母亲让你转交给我的,现在你可以拿去看看。”随即我便打开这封信,而发现她嫁给到我手上的这封信,信已经是破旧,并且信纸有点发黄。关于这封信的内容我在第二章小学时代里已经介绍过了,因此在这里不再介绍这封信的内容了。当我看完这封信后,我们家的老佛爷对我讲:“一年前我去市人民医院开药。”她还是没有对我说实话,原来我们家的老佛爷住了一次院,她害怕我担心所以自然而然地不会对我进实话的,因为她心里头非常清楚我即将出国了,不想让我有太大的负担。因此我们家的老佛爷接着对我讲:“一年前我到市人民医院开药,正好遇见你纪叔叔,那时他是心外科的医生。我与他是师生关系,我在唐山教书时,他是我的一名学生。当我了解到他的妻子四年前已经去世了,我把你小陈阿姨介绍给他,当时你小陈阿姨也是单身,与前任丈夫已离婚五年了。五年前我与小敏从北京返回到了唐山,就是她帮你外婆买了这套房子,而且没有要过户费。所以这个人情必须还。我想来想去,只好用这个办法还人情,而且你也知道,你小陈阿姨是你母亲最好的朋友之一。”这时小敏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坐到沙发上喝了一杯水,问:“哥,一杯水有何典故呀?”我想了一下答道:“当然有了。比如在我国清朝康熙年间,这位县令是个清官,有一天一位尚书大人跑到这位县令家里品茶,他想请尚书大人吃顿饭。可那位尚书大人却不吃,只喝了他家的一杯水,并且说你只喝百姓一杯水,今天我也喝你一杯水。”听完我说的这个典故后,小敏连绵不绝地夸了我,她却没有想到我的知识面如此这么广。此时是下午2点15分了,而就在我们家的老佛爷问道:“你小陈阿姨有这样的意思吗?”我点了点头,她就说:“好!一会儿给你小陈阿姨打个电话。文腾,你去给你和小敏煮面条,别做我的了。我现在洗个澡,回头给自己下碗面条就行了。”我说:“外婆,小敏和我的户口本还在我的书包里呢,要不要我现在还给你呀?”她说:“先不要给我,因为你还去美国驻华大使馆申请签证了吗?等你把签证申请完了,再将你俩的户口本给我就是了。”说完这几句话后,我们家的老佛爷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澡了。我来到了厨房赶紧下好了两碗面条,于是我俩三下两下吃完了。
等我俩吃过面条后,我让小敏把小陈阿姨家的电话号念给我听,她念着,我拿起电话机听筒就给小陈阿姨拨了过去:“干妈:您好。我是文腾,一会儿我们去您那里。”小陈干妈问道:“你们家的老佛爷同意了?”“是的,她已经同意了干妈。而现在我先连一下,省得说我们过去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干妈听到却对我说:“傻孩子,当然叫干妈啦。今后你们论有什么尽管向你干妈开口。”“好的,干妈。我们很快去你家了,干妈一会儿见。”
不一会儿,我们家的老佛爷洗完了澡。她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了,于是我推着婴儿车,我们家的老佛爷和小敏跟在后面,朝小陈干妈家走去。此时时间悄悄地来到了下午4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