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麟玉把脸埋进了被褥里,狠狠的忍着不笑出声来。
薛绍反手也给了薛麟玉一巴掌,他脖子一扬叫得比秦破虏还惨。
秦破虏嘿嘿直笑。
“军棍打得太轻了,这是我本人亲自给你们上的刑。”薛绍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说道:“任务失败,袍泽惨死。你们一个当了逃兵一个当了俘虏。现在,居然还有脸笑得出来?”
两个小子都不敢笑了,低耷着头,表情都黯淡了下来。
“对于军人来说,比这更加耻辱的事情只有一件。”薛绍说道,“那就是,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奇耻大辱!”
两个小子都从榻上爬了下来,跪在了地上,一声不吭。
“都起来。我不需要你们向我认错,治罪施刑也并非是目的所在。”薛绍道,“我只希望你们懂得,何谓荣辱。”
“是……”两个小子轻轻的应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
薛绍看着他们,凝眉正色并不说话。秦破虏很识相,主动回避走出了帐蓬。
这下只剩父子二人了。
薛绍看着眼前这个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半大小子,斗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和他单独相处,也没有和他像一对真正的父子那样,说说话了。
“来,坐下。”薛绍唤了一声,自己先在军榻边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薛麟玉犹豫了一下,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了榻上。
薛绍斗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儿子的心目当中似乎有点“威严”过盛了。虽然自己并没有打骂孩子的坏毛病,也很少在家里摆出那种封建大家长的臭架子,但是这一局面还是不可避免的形成了。
有什么办法呢?——薛绍自嘲的想着,曾经我还有过一个“人屠”的雅号。
“在漠北,你都见到了一些什么人,遇到了一些什么事?”薛绍主动问道。
“很多人。很多事……”薛麟玉的思绪一下被勾起,仿佛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无从说起。
“说重点。”薛绍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