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从地上拾起两根没有刻文的蜡烛,跟在诗人身后,一步一步攀上那环形的台阶。
教堂到处都散落着诗集,有种浪漫的凌乱感。诗人翻找了许久,终于将一本没有名字的诗册握在手里,回头望向窗外,轻道:“我总是能在苍穹上看到一大团波动的破碎红光,你能看到吗?”
安隅茫然地看向外面——那只有一片干净的夜空。
诗人笑笑,“无妨,就当我是写诗写魔怔了吧。那些汇聚的破碎红光越来越壮大,但几天前,东南角那几团忽然融在了一起,不再乱动了,我也为此舒心不少。”
他语气微顿,“我在它们背后看到一枚齿轮的轮廓,是齿轮延伸出的制动线束缚住了那些红光。”
安隅很少遇见会让他想要聊上几句的人,可惜此刻他搭不上话,因为凌秋没教过天文。
诗人将手里的诗集递给他,“请收下吧。”
“送我?”
“就当是谢礼吧。”诗人笑道:“我把宁静带给主城,自己却常常思绪烦躁,看着你的眼睛让我很平静。这是我没有公开发表过的诗集,如果有读不懂,可以随时来教堂找我。”
*
主城的夜晚满是霓虹。
安隅跟着秦知律步行回去,秦知律问道:“上峰和你说过,希望你留在尖塔吗?”
安隅点头,“我还在考虑中。”
他犹豫了一会儿,“长官,您当时为什么选择我?因为我的基因熵是零吗?”
“不仅是基因熵。”秦知律自然地答道。
“那……”
“还有精神力。听说你在诱导试验中精神力毫无波动,那一刻我就做出了决定。”
安隅不明所以,“这很罕见吗?”
“前所未有,这代表着绝对意志。”秦知律转身看着他,“绝对意志,加上绝对不受感染,你达成了一道不可破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