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艺转身进了车厢,心上嘀咕:是世子你自己说的,绑得紧点,怕丽娘醒了打你!现在又赖我!
解开绳结,书艺又退了出去,将车门关好。
段羽捏向她小腿肌肉,丽娘揉了揉四肢,开口道:“不劳公子,丽娘自己来。”
他讪讪地扯掉麻绳,放到一边,手局促起来。
“我之前找人查过你,三年前你刚到宁远郡就是个逃荒要饭的小乞丐,一年后却摇身一变成了春风楼的头牌,为了学习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你逼着自己一年习完五万字,夜里还练舞习琴,你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宁远郡的主簿,他点了你一个月的牌子,日后再人敢小瞧你,你也算是好手段。”
丽娘听段羽讲起自己的这些过往,有些陌生,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
她只记得那主簿是个年逾半百的男人,空有一腔学问不得重用,前半生清廉正直,不懂迂回,得罪不少官场之人,才被贬来这边陲之地。
妻子嫌他用,和离后留在了京城娘家,子嗣不继。
也许受了打击,抛开那些束缚,学会了纵情享受。
虽说老了点,但对丽娘是极好的,最后还为她伪造了一个身份,只可惜,后来病死了。
段羽握了握拳头,“他包你的钱,是我付的!”
丽娘惊得猛回头,离得近了点,可以感受到段羽的呼吸有些不耐。
“那时急需一个可以放行贸易官牒的官员为我所用,所以就贿赂了他,但是此人金银不入,唯独喜好听曲,我听闻春风楼有个会弹《赋琵琶的女子,就差人引他入局,不料正中他下怀,对你十分喜爱。”
说到此处,段羽竟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在那一夜没发生前,他不曾在意过丽娘这个人。
是啊,行路的人,哪会在意是否踩过一只蚂蚁。
“后来你就稳坐花魁之位,有两人想为你赎身都被你拒绝,看似杜妈妈掌管春风楼,实则真正的操控者慢慢变成了你,官府中层,当值人有一半都是你的入幕之宾,难怪你一个逃犯不想离开宁远郡,到别处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