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兆洸豁然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此刻的蹋顿已经没有丝毫睡意,他披着一件单衣,在沙盘前盯着居庸关,不断推演着接下来的战局。
可越是推演,他内心便越是慌张,此前为王昊编织的牢笼,现在成了困锁自己的地狱,战端一开,想要全身而退,即便不死,也得扒层皮。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放亮,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报—!”
蹋顿忙不迭扭头望去。
帘帐起,娄兆洸匆匆赶来,神色惊慌:“将军,居庸关已经落入汉军之手。”
虽然蹋顿早有预料,但当他听到消息时,内心依旧如千斤巨锤暴击般,顿时一震:“这......这怎么可能?”
娄兆洸则是继续言道:“根据最新的情况,他们抵达居庸关时,汉军已然做好了防守城池的准备,而且关外没有半点厮杀的痕迹,像是夤夜被赚开了城门,在城内厮杀解决战斗。”
“夤夜赚城?”
蹋顿闻言,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整个人完全木了,脸上写满了惊惧。
“嗯。”
娄兆洸肯定地点点头:“必然如此,将军,骑兵不擅长攻城,咱们必须要尽快把张举调回来,否则想要逃离幽州,只怕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不必调了。”
蹋顿摆手打断,冷声言道:“来来回回的折腾,哪还有体力战斗,从哪里走不是走,咱们就从五阮关,过涞源县,走代郡去往鲜卑的地盘。”
这一夜的仔细推演,蹋顿没有想着如何战败王昊,而是在思考如何以最小的代价,逃离王昊为自己编织的牢笼。
而他发现,若是以居庸关为最终的战场,只怕他们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凭居庸关的险峻,极有可能把自己耗死在这里,都不可能逃出塞外。
而如果是以五阮关为战场,至少这座险关是在自己的手中执掌,外面即便有汉军驻守,打通人墙组成的洪流,也总比打通坚固的城墙,要容易得多。
娄兆洸恍然大悟:“没错,代郡虽然绕远,但安全性却更高。”
蹋顿吐口气:“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赶往五阮关,至于居庸关这里,派人与之僵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