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两个字,配上他那副好似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的语气,听得伯邑考本就疲惫的脑袋炸得发胀。他往崇应彪身前逼近一步,他们身高相当,他们的愤意似乎也开始相当。
“难怪,我弟弟说你小时候就特别会追人,追到了就换下一个。”
崇应彪感觉有什么临界的情绪正拽起自己头皮,嘴巴迅速接上他的话:“对,他说得都对,可以滚了吗?”
伯邑考眼神定了定,薄唇紧抿:“这样对我,你没有歉意吗?”
崇应彪费劲地舔舔唇,撑起目光,散乱地罩到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不知怎么,伯邑考吐出的每个字向他都千斤重般掷来。
“对不起,”崇应彪艰难地深呼吸一口气,从善如流,“对不起,我犯贱,我该死,我就这逼德性,你打我……”
他恳切地低喃着,想拉起伯邑考的手抽自己,但没拉动,于是,自己提手甩了自己两耳光,不带省劲的。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以了么……”
他的嗓音低哑而轻飘,好像跟他身躯一样摇摇欲坠。眼角止不住抽搐,崇应彪脸上每一丝肌肉都仿佛拼尽全力,才不至于使自己表情崩盘。
仍不见伯邑考有任何挪步的意思,于是,崇应彪上手便压着他的肩膀使劲往门的方向推。不料,一直沉静的人猛地打弯崇应彪的手肘,并趁崇应彪怒气冒头且带着更大力道推搡过来时,将人顺势往墙一拉,翻身抵上去形成桎梏。
崇应彪这瞬间稍有些懵,明明就肩宽背厚而言,他的块头是伯邑考的两倍。应激红着眼,还要再试图挣开伯邑考,但对方不知如何将其靠外的胳膊锁死,并同时扼住他后颈微微压弯。右脸被迫蹭在墙上火辣辣的,崇应彪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咆。
伯邑考此时再将身体重量压过去,几乎鼻尖对着他鼻尖。
“冷静了吗?”
一秒又一秒,崇应彪全身肌肉仍在以静态的姿势对抗,太阳穴的青筋绷起。他斜瞪住伯邑考,也在伯邑考身体的阴影中承受着陌生的怒气。这是他第一次见识伯邑考发火的样子,和除夕那晚不同,是彻底因为他——而发火的样子。崇应彪眼眸渐渐恍神,不自然地卸了劲,察觉到什么的伯邑考飞快往两人下身瞥了瞥。
那简单遮围下体的浴巾看似正常,但紧贴的人知道,勃起了就是勃起了。伯邑考没有对此说什么,也没有拉开距离,压崇应彪后颈的手转为揉抚,渐渐调整为一个算是亲密搂颈的姿势和他对视着。
崇应彪后脑勺顶住墙,浑身倔得笔直,没能力再遮掩满脸赤裸的狼狈。他如一只刚被驯服的野狗,等待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