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是主帅的独子,与他们年岁相当,自小就被编入质子旅共同训练。主帅为人磊落,绝不徇私枉法,殷郊若是犯,照罚不误。可堂堂殷商王孙的身份放在那里,任谁都会给几分薄面。
平日里殷郊对众人都一视同仁,和气中透着微微的疏离。但唯有姬发,才入得了他的眼。
崇应彪首次撞见二人私下里密会,心情就如活生生吃了一只苍蝇。
二人被拉扯着分开时,崇应彪额角被一拳砸中,鼓了好大一个包,面容扭曲地给姬发竖了个中指,嘴角破皮的姬发则忿忿地瞪了回去。方才二人近身搏击,用了七八成力气,一滴晶莹的汗珠将落未落地挂在姬发的脸颊上,不经意间,平添了几分盎然的生气。
恍惚之中,崇应彪似乎又闻到了阳光照耀着麦浪的味道。
心中除了熊熊燃烧的怒,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
是因为燎原期的缘故吗?想到此处,崇应彪心绪稍显平静,毕竟,他可是乾元。光这一点,姬发这辈子永远都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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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先古时期人类阴阳之分,只有乾坤之别:乾元享苍天之厚爱,沐日月之灵气;坤泽乃女娲之后裔,承大地之恩泽。乾元与坤泽每逢雨露期结合,便可诞下血脉纯正的后代,均为乾元或坤泽。直至逐鹿之战后,万邦归附炎黄,致使血脉稀释,中庸杂出,阴阳始见端倪。
时至殷商兴起,历经五百余载岁月,期间坤泽一度骤减,几欲绝迹。当地凡有分化为坤泽者,周围村落纷纷建女蜗庙以供奉。因此,坤泽之尊,曾一度超越乾元之威仪。
崇应彪年十七,两年前一场高烧半月不退,醒来即分化为乾元,从此如虎添翼,质子旅中难逢对手。他本就性情倨傲,分化以后更是自命不凡,同辈中除了身份高贵的殷郊,谁也不放在眼里。
毕竟泱泱八百诸侯,近千余名质子中,分化为乾元者不足二十。而放眼历朝历代,但凡乾元,多身居高位,担王侯将相之责,譬如他的父亲北伯侯崇侯虎,譬如主帅殷寿,再有......人皇帝乙。
至于姬发.......中庸之辈,不足为道。
只是近日来,那小子身上时常萦绕着一股极淡的幽香,如同麦浪成熟的馨香,又隐隐透着青草、泥土与阳光的味道。那香气极淡,转瞬即逝,旁人压根感知不到。穿透力却极强,久久不散,甚至几度入梦,害他气血翻涌,一夜难眠。
崇应彪有苦不能言,平日里言行举止则愈发针对姬发,只恨不能亲手扒下他的盔甲,剖开内里的秘密。
崇应彪简单地处理完脸上的伤势,余光一瞥,见殷郊的帐篷微动,似是一道人影入内,隔着朦胧的夜色,只见腰间玉环萤光闪动,正是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