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李云水非常忙碌,同三个人,谈了三场话。
萧霁雪一直很骄傲,即使同江采钰、徐三江这样的大员交流,他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却唯独在李云水面前,姿态放得很低,一副弟子面对师父的模样。
“世子,我能否看看,你怀中的另一份圣旨?”旁人散去以后,只剩下了萧霁雪,而徐三江人老成精,怎会不明白萧霁雪不走的原因?想来其中还有些许不方便说的话,要单独说给李云水。
当李云水慢悠悠的对萧霁雪讲出这句话时,萧霁雪脸上明显有了惊讶的神光,虽然一闪而过,可李云水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先生……这……”
“世子,你不必叫我先生,我当不起。你我年岁相差不多,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李云水知道萧霁雪的难处,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玩味儿的说:
“另一份圣旨,我猜,应该是关于竹解的吧?如果我没有猜的话,要是没有今天这一出,任凭那竹解坐实了滔天罪过,他依旧会成为咱们塑阳的国师。”
“先……哦,云水兄,皇上对你信任有加,为何你会这般认为?”看得出,萧霁雪在极力掩饰。
李云水背起双手,脸上露出微笑,在萧霁雪面前踱步:“皇上并不关心我,或者是竹解的品行如何,只在乎我们有没有手段。”
萧霁雪沉默不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听李云水的话。
“他只是需要扶持一个在江湖上享有声望,并且心思极其深沉之人。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论这人有多么劣迹累累,只要没有暴露出来,皇上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对于他而言,扶持一个有劣迹的人,远比扶持一个清白的人,要容易得多,也容易把控得多。”
萧霁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似乎有点儿惭愧,虽然李云水与他所谈,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站在庙堂之上的人。
“而你,这次带着皇上的密令,与其说来调查,实际上只是坐山观虎斗罢了,谁胜出,就拿出另外一份圣旨。”
“你说,对吗?”
萧霁雪脸上的惭愧之色更加浓郁,不过还是抬起头,看着李云水,诚恳说道:“说心里话,我是希望你胜出的,这也是为什么你掉落山崖以后,我一直没有宣旨的原因。”
李云水走到萧霁雪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同样诚恳:“霁雪兄,谢谢你这般看得起在下,此前还蒙你法场相救,实在是大恩不言谢。”
萧霁雪言。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皇上竟然把眼光放到了江湖之上,企图希望借助外力来得到平衡,如今……夺嫡之争当真是激烈到这种地步了?”
萧霁雪低着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夺嫡不算什么,真正的根源在于,皇上还春秋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