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最怕家人生闷气。
印象最深刻的是高二时周老师同他冷战那回。
那会儿练和豫一直走的音乐特长生路子,就连他自己也以考去燕京大学管弦系为目标,课后的闲暇时间基本泡在卧室或者琴房里练习。
父母的薪资虽然不高,但供练和豫学音乐还是足够的——如果不是他高二那年周老师意外得了甲状腺癌的话。
那个年代的小提琴课约100元一节。而100元可以给周老师买4盒100片装的左甲状腺素片;少上一个月课,就足够周老师做一次碘131治疗。
练和豫跳过级,当时还不满十六岁的他怎么都算童工,连发传单的活都接不上。练和豫只能背着家人停了艺术课,软磨硬泡地找专业老师将剩余的课时费要了回来。
好在练和豫平时成绩不,分班考试后也勉强挤进了个不的班级。
待到老练和周老师知情时,木已成舟,他已经偷偷在理科班苟了一个月了。
周老师气得整整有一个星期没理过练和豫——既气练和豫对自己的理想和前途不负责,更气自己的病甚至给儿女辈造成了负担。
练和豫怕真把周老师气坏了,连续好几天故意在周老师面前晃悠,终于是彻底把从不打小孩的纸老虎妈妈给惹火了,练和豫趁机赶紧将刚买的鸡毛掸子双手奉上。
再完美的人也是有阴暗面和发泄欲的,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最终还是被那根打断的鸡毛掸子将将挽回。
做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没有什么是挨一顿打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是认态度不够好、挨打的时候演技差。
“我了,今天不该冒这么大的风险,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练和豫的手被裴衷抓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撩骚,只能用头去撞对方的肩膀,“别生气了,不开心的话打我一顿也行,保证不还手!我不是很怕痛的……”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裴衷的肺管子,刚刚还平静着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大力掐着练和豫的衣领子将人拖了过来,按在膝盖上,将睡裤扯了下来。
毫防备的练和豫屁股一凉,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地主动塌了下腰——他以为裴衷终于要化愤怒为性欲,狠狠地搞自己一顿了。
直到屁股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练和豫,我看你不是不怕痛,你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