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去忙吧。”
掌事立即行礼告退,没有半分客套。
薛松的例子在前。对于这位行事古怪的皇帝,他深觉伴君如伴虎,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小屋中安静了一会儿,叶倾怀却半点没有要小憩的意思。她在屋里走走停停,时不时地拿起书架上和案上的东西翻看。
“秦阳,你去外面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叶倾怀吩咐道,她的面色又沉了下来。
秦阳虽然脑子木讷,但好在十分听话。对于叶倾怀的吩咐,他从不多想,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走后,屋里便只剩下了叶倾怀一人。这间屋子坐北朝南,被日头晒了一天,便有些暑热。
她在一张八仙椅上坐下,缓缓拨弄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塬上仓场隶属于户部管辖,仓场总督的任命又离不开吏部,而户部和吏部都是陈远思瞎管的。
若是仓场储粮有问题,那么陈远思一定是摘不开的。就算最后查不到他身上,想必也会查到他的门生头上。
如今与北狄一战是朝廷的头等大事,不光是叶倾怀这个皇帝,百官和民众也都盯着北边的动向。仓场却在这时候发了掺假的兵粮给前线,让兵部拿住了把柄告了上来。
叶倾怀蹙了蹙眉。
以陈远思圆滑谨慎的性格,按理说不该出这样的纰漏。
不论怎么说,以叶倾怀今日所见,粮仓里的粮食八成是确有问题。而且,这问题恐怕是由来已久。
她这个皇帝出面要求,下面都无一人敢于开仓。足见,打开仓门的后果比抗旨更危险。
又或者,在薛松的眼里,她还是个没有威信可以糊弄的皇帝。